酒杯洒了,浓烈又热辣的香气氤氲出来,配着面前的美人儿,是十分好的气氛。
然而,他第一反应倒不是先抱美人,而是往旁边看了一眼。
明意发髻上被洒了酒,座位也被挤远了,目之所及,她的男人还被人抱着。
这三点,无论哪一点都该让她生气的,他甚至觉得她要站起来拉拽人。
然而她没有。
明意就跌坐在旁边,有些呆愣地看了他以及青璃一眼,而后就慢慢垂下眼眸,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纪伯宰心里一紧,抬手让不休把青璃接过去,然后顺手就将明意给捞回原来的位置。
“洒哪儿了?”他问。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凤眼里渐渐染上笑意,试探着指了指步摇的位置:“这里。”
纪伯宰捏了衣袖,皱眉替她擦了擦:“平日里倒是挺机灵的,方才怎么就不知道躲了?”
“她动作太快,奴没反应过来。”明意垂着脑袋,乖巧地任他摆弄头上珠翠。
青璃被不休扶到一边的时候还有些懵,待回头看见这二人郎情妾意的,她当即就气得站了起来:“大人,是她先伸脚绊奴,奴才会失手。”
纪伯宰眼皮都没抬:“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青璃微微摇头:“大人先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还在恼奴先前的逾越?奴已经知错了,这些日子除了大人,奴任何客人都不愿意接,就等着大人来花满楼,好与大人解释,结果大人来是来的,却是带了人来让奴着恼的。”
她踉跄半步,仿若喃喃自语:“奴什么也没有,只有这身子,已经给了大人了,大人还想从奴这里拿走什么?奴都愿意给,大人直说便是。”
明意听得皱眉。
堂堂花魁,居然也被纪伯宰迷成了这样,她容颜姣好,才情应该也过得去,何至于在这么个不会为她赎身的男人身上吊死。
纪伯宰也是,利用人家打掩护,那给够钱就行了,做什么非得花言巧语地哄着,白惹人伤心。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纪伯宰看她表情不对,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还以为这小姑娘逆来顺受惯了,连醋都不会吃,结果方才可能只是没底气,怕他不会偏帮她。
他怎么会不偏帮她。
“不休。”他抬了抬下巴,“青璃姑娘喝醉了,带她出去,交给他们这里管事的看着,让她醒醒酒。”
“是。”
不休几步上前,青璃还想挣扎,却在他靠得近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他。
“姑娘这边请。”他面无表情。
青璃失神一般地被拉出了厢房,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在座的都是酒肉损友,皆在看好戏,见戏这么简单便落幕了,不由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