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林身边的太监即刻走到素问面前,架起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刘宝林的贴身婢女紫萼刚扬起手准备动手,就听见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
“住手!”竟是被救上来的沈舒然的声音。
真是命大,这都不死,刘宝林想。
刘宝林再次走到沈舒然身边,亲昵地拉着沈舒然的手,用着哭腔说道:“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是醒了。倘若你要是因为我的一时不小心便落下病根,我便是寝食难安了。”
竟是认为沈舒然被她推入水中只是会落下病根,而不是失去性命。
她的这副真心为沈舒然着急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她推沈舒然时扭曲阴狠的模样。
沈舒然的声音颤颤巍巍,“不怪姐姐,都是我一时不查。素问也是关心则乱,就请姐姐绕了她吧。”
刘宝林不愿放过任何可以伤害到沈舒然的方式,不想就这样放过了素问,于是没有回答。
看着面带犹豫的刘宝林,沈舒然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姐姐若是再耽搁下去,妹妹的身体恐怕会出什么问题,倘若皇后南巡归来,只怕会将罪名落到姐姐头上,到时影响到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怕是不好了。”
刘宝林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她虽然心理上是恨不得沈舒然死了算了,但是要是真让沈舒然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恐怕是得不偿失。区区一个宝林,哪里值得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此时的她早就选择忘记,她也仅仅是个宝林而已。
刘宝林不情愿地下达指令,“行吧,那就算了。”
不过,这沈舒然落水一趟竟然敢威胁她了?真是胆子大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看她得宠以后怎么收拾她!
那些太监松开禁锢着素问的手,素问如释重负,身体一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迅速地跪直身体,向刘宝林和沈舒然行礼,口中说:“多谢刘宝林开恩,多谢沈宝林仁慈。”
素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动作虽然仓促,却颇为熟练,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看到这素问这般低下的姿态,沈舒然眉毛轻皱,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虚弱,闭上眼。
素问连忙和旁边的宫女扶起沈舒然,慢慢地走回秋月阁。
阳光斜洒湖面,金波荡漾。湖边柳丝轻舞,绿草如茵。湖岸亭台,错落有致。
忽然,有一黑影掠过。
一场闹剧,随着沈舒然主仆的离去而落下帷幕。
白芷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掌心,她焦急地呼唤,“太医,我家主子为何迟迟不醒?”
章太医眉头紧锁,沉吟道:“脉象很平稳啊……”
正当章太医欲下定论时,白芷的惊呼声打破了沉寂:“主子,您醒啦!您总算醒来了!”她激动地轻声呼唤,泪水不禁滑落。
沈舒然眼中似有迷茫,她嘴唇干裂,声音微弱而沙哑:“白芷?”
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她记忆中的侍女,自她入宫以来便跟着服侍。原身待她情如姐妹,如今见白芷焦急之情,自是没有认错人。
沈舒然慢慢地坐起身来,白芷连忙扶着她,给她背后垫上了软枕。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记忆如同潮水般回归。
“她”出生在南边的安阳县,父亲沈城是安阳县的县令,与母亲青梅竹马。
两人感情很好,沈城从未纳妾。可惜她的母亲从小身子弱,更是在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后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沈舒然有个哥哥,叫沈星竹,比他年长三岁,身子也比平常男子差。
沈舒然更是从娘胎里就带了很多疾病,从小都要靠药来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