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举起拳头,这仿若一个信号般。同一时间其余人举起菜篮子,烂菜叶子、烂鸡蛋倾泄而出。
倒是没人仍在桃应红身上。
只是此举令桃应红火大,她跨步上车,抢过富贵手里的缰绳扬鞭。一声“驾”,拦在马车前的那人赶忙侧身。
尘土飞扬,谢礼撩起帘子向后看,那群人依旧盯着自己。远远看去,像是黑夜中僵死未闭目的猫眼。
直觉告诉他,这一股愤恨是针对他本身,而并非像是桃应红对官员的厌恶。
思量之际,桃应红不过弯腰进来,拎起身上的菜叶子扔到窗外。
她对上谢礼的视线,以为对方是想问他这群人的事,遂说:“他们是金秋人,刁名盛行。”
也不知为什么,钱兆和并不理会金秋村的人。
莫非是,对付自己就已经心力全无?桃应红摘下发带,重新绑着自己的头发。
奈何方才缰绳拽得过猛,双手酸麻。一时不察,发丝散开,带子飘落在地。
“大人——”桃应红试探性地叫着谢礼,声音放柔了些许,却让谢礼警觉。
这副腔调,在每次祖母有事相求的时候那一副腔调丝毫不差。而且大多数没好事发生。
谢礼捡起地上的发带,递给桃应红。她不接,反而继续道:“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既是不情之请,那便不要开口了。”谢礼冷漠回绝,复又闭上眼睛。
桃应红不死心,她靠近谢礼,摇着他的袖子:“大人,我的手酸麻,你能帮我绑一下头发吗?”
谢礼睁开眼,刚想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又想起面前这人是山匪大当家。想必平时和一群糙老爷们混久了,不拘泥细节。
“无碍,你这样更有大当家的风采。”谢礼换了一个说辞。
桃应红微微一笑,顾不得掌心的疼痛,抓起发带就是一顿绑。谢礼,这人比小二还不懂怜香惜玉!
。。
走过人潮拥挤的街道,四周又渐渐陷入寂静。
富贵停下车,喊着:“少爷,桃姑娘,到了。”谢礼还没动,桃应红先跳下车,头也不回走进县令府。
富贵莫名觉得桃应红有些怨气在身上,他问谢礼:“少爷,你们又吵架了呢?”
谢礼:“没有,我可不敢。”
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富贵心想,未来桃姑娘和少爷还需磨合,还需磨合啊。
走进东边的厢房,只见一处大门打开着,里面放置着新的被褥及女子的梳妆台。桃应红走进,拿起一盒胭脂。
她在秦露那里经常见到这些,只是她平日里惯是耍枪武剑,汗水淋淋,用着这东西也是浪费。
身后响起谢礼的声音:“这是我叫人布置的,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好好合作。”
合作二字使得桃应红一顿。对啊,现在的他俩还是合作伙伴,断然谈不上自己与帮内兄弟的亲密。
自己在闹什么?
桃应红放下胭脂,得体一笑:“自然,我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大人第一步打算?”
谢礼沉思许久:“你随我暗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