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
似是听到银霜在喊自己,贺应渠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在牢中。
贺应渠惊醒,眼角闪着泪。
眼睛又开始疼了。
官兵走来,在门口处放了一个蒸饼。
贺应渠拿过蒸饼,蹲在地上啃着。一个蒸饼下肚,贺应渠又听到了脚步声,她被官兵带走了。
官兵带着贺应渠转了两个弯,贺应渠眼睛已经适应,一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贺应渠被带到议事堂。
“跪下。”贺应渠被按倒在地。
“贺家女郎安好,想必女郎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在这里暂且歇脚,待得陛下的旨意下来,我想女郎会与贺将军重聚的,只不过,是在地府。”堂上的声音似是漫不经心,但贺应渠却能听出嘲讽之意。
“尔是何人?我阿父在何地?”
章巡给了官兵一个眼神,官兵踢了贺应渠一脚。“女郎,这凉州,并不是你们贺家的凉州,还望女郎认清当下。”
贺应渠心中愤恨,“章大人与我阿父同官数载,二人多有往来,想不到我阿父出事之时,第一个落井下石之人竟会是你!”贺应渠想起了那日廷尉所言。
“若不是章家,凉州早就被羌攻占。”
大着胆子猜堂上是章家的人,只是她不知是章家的何人。
章巡若有所思地望着堂下的贺应渠,她似是并未认出自己……
罢了……本就是受人之托才来这一遭,就算她认出自己又能如何。
“贺生大逆不道,因一己私利背叛大洛,险些害得凉州失守,此等大逆不道之人,某才不屑与其交往。”
“我阿父才不会背叛凉州!”贺应渠大吼道。
“贺生与刺史同谋叛国,如今刺史只身在羌,贺生假意与羌交战,却将羌人引至落霞谷,几万将士命丧于此,贺生却不知所踪,若不是章将军及时赶到,你脚下所在的地方,怕是早就归了羌人了。
章巡将一封信扔到地上,此物便是贺生与羌人的信件,如今物证与事实都在眼前,女郎莫要再做挣扎了。”
贺应渠匍匐着身子,拾起章巡扔在地上的信。
“三月初二,戌时,落霞谷,三万大军,双面进攻,可破之。”
贺应渠撕了手中的信,大叫道:“不可能,这信是假的!”
章巡冷漠地望着贺应渠,“女郎以为撕了这封信便能抹杀贺生的所作所为了吗?”
堂下的贺应渠双眼通红。
章巡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女郎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好生在这里静候陛下的旨意吧。”
说罢低下头看案上的公文,挥了挥手。
贺应渠被架了起来,贺应渠连忙甩开官兵的手,“放开我。”随着官兵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贺应渠刻意放缓脚步,果然,她听到了水声。
“磨磨蹭蹭做什么,快走。”
贺应渠又被带回牢房。
一连两日,贺应渠都被关在牢房里。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牢房的光线。近几日,她能看清人影的动作,却依然不能看清人的样貌。贺应渠心下留意,已然清楚牢房何时换值。
第三日,贺应渠下定决心,她要逃出去,她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任由章家的人宰割。
既然他们人证物证俱获却还不敢处置自己,怕是还未找到阿父。既然未找到阿父,此事定然还有转机。她要逃出去,找到阿父,还贺家一个清白,然后替银霜报仇。
大门之外必有官兵看护,她要另寻出口。被带去问话那日她在路上听到水声,想来此处有水源,或许她可以借此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