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媪要对银霜发难,贺应渠忙道:“方媪,我今日出来甚早,路上并未见他人车马,想来不会被人知晓,既已到此地,还是莫要耽搁时辰才好。”
方媪见后方有车驶来,便“唔”了一声,三人上了马车,向着前方去了。
不远处,林子后边的两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凉州,贺家,贺家的女郎果如传言那般……”
陆诩转过头,将话头留给方塘,见方塘不理自己,才想起方家与贺家是姻亲,方塘是贺应渠的表哥。
“举止大方,不拘小节,同你一样。”陆诩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塘的肩膀。
方塘面无表情,他与贺应渠虽未见过几面,但却印象深刻。
他对贺应渠没什么好印象,想来贺应渠也是如此。
贺应渠驾马而来,早已引得他们二人的注意。二人以为是线索到了,不料来人竟是一位妙龄女郎,女郎一袭红衣,如一簇火红的凤尾花。
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好似初升的旭日,耀眼夺目。
是一双不单用美形容的眼睛。
马蹄声打断方塘的思绪,路上的马车渐次多了起来。今日是二皇子的生辰,世家大族无不来此地贺生,而他们要找的东西,想必混在那群赠仪中。
*
贺应渠目送方媪拿走那赠仪,手不住地绞起绢子,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好似涂了燕支般。
她的赠仪混在贺家为二皇子准备的赠仪中,今早她偷偷放进去的。
赠仪是她亲手绣的荷包,荷包内里绣了一朵红蕖。
正如小翠所说的那般,她自幼长在凉州,不必为上京的规矩束了手脚,女子若是中意哪个郎君,大大方方表示便可。凉州的女子可以自己选夫婿,不像上京,女子只有被挑选的余地。
贺应渠心慕二皇子,打她见二皇子第一面起便倾心于他。
那年是贺应渠回上京的第二年,那日方媪有事归家,难得逃出方媪的掌控,贺应渠与银霜溜出贺家。
二人兴致盎然,如同在凉州般自在,还去了方媪一直不让去的州桥街。州桥街最是繁华,街上鱼龙混杂,方媪怕贺应渠出乱子。
果不其然,二人正在街边挑选面具时,一匹飞奔的骏马疾驰而来。
“让开!”
众人纷纷躲避时,一个小童却冒了出来,马上之人连忙勒马。眼看就要撞到前方的小童,贺应渠连忙将手中的面具戴上,抱走那孩子来不及了,她转身向后冲向那匹马,双手扶住马辔,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那人身后。
贺应渠连忙拉住缰绳,向后调转马头,马儿受到惊吓,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二人猝不及防,从马上摔下。
贺应渠连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之人,待得看清这人是谁时,心中暗道不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马上之人是她的表哥。
贺应渠作势便要离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朝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都散开,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