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言语压迫,程少虞的目光冷淡,王虎脸色一变,“说了多少次,我们和他没关系!”
那女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王虎的手,捋了捋思绪,缓缓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小女子名姜柏,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家父在世时是个秀才,陈恩年少时,曾跟随家父读过一段时间书。”
众人没想到她和陈恩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父亲身体不好,自打中了秀才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于是就在县城开了一家私塾,陈恩算是他的得意门生。陈恩考上秀才后,曾与父亲提出想要求娶我,却被父亲拒绝了。”
她追忆往事想到过世的父亲眉眼柔和,随后想到后面的事情眼底展现出浓浓的厌恶。
“父亲曾经对我说陈恩的读书天赋不错,只是为人心胸狭隘,不堪为配,让我以后多多注意。”
“因着身体长久的虚弱家父早早便去了,后面的事情想必几位也从罗武乡知道一些,但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言语间的厌恶难以掩藏,“父亲去世后,陈恩趁着家中忙乱,偷走了父亲珍藏的一本孤本,傍上了当时的济州知府,后来找了一群地痞流氓假意侮辱我,他好作出一副伪善的嘴脸。”
“谁知那群地痞妄图假戏真做,是阿虎及时出现救了我,因此破坏了陈恩的计谋。”
她神色缓和,仰头看了一眼王虎,抿唇一笑,攥紧他的手,王虎低头咧嘴一笑。
后面就同他们从里正那里听说的差别不大,王虎同情她自幼丧母,又年少失父,每每去县城时都要去照看一二,一来二去的两人有了感情,决定待她孝期一过,二人便成亲。
岂料此事被陈恩知道了,他心怀不满,恶意陷害,知府暗中助他,导致王虎就此流放。
“阿虎被判流放,被削了军籍不说,上面还刻意抹去他从前从军的证据,不仅停止了补助,还要回了从前的补助银两,他们家里一下拿出这么一笔钱,儿子又被判了流放,他的父母一下子病倒了。”
王虎满脸悲痛,看着垂头丧气的姜柏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姜柏强打起精神,“原先我想着我手头里还有点积蓄,阿虎不在我就把他父母接过来,替他父母养老,谁知陈恩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他三天两头地找地痞闹事,我们报官,县官明知道真相却说没有证据,还斥责我们不安分,他父母本就因为失去儿子受了打击,又在一天天的惊吓中不到半年便去了。”
说到此处,姜柏哽咽难言,王虎嘴唇紧闭,眼眶泛红。
“陈恩见事到如此,也不让我做他的妻子,竟要强纳我为妾!他说只要我成了他的妾,之前的事可一笔勾销。若真为了苟活成了他的妾,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
姜柏悲愤交加,掩面痛哭。
张晓一拍桌子,愤怒难忍,“这个畜生!”
姜柏抽噎不止,“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阿虎一家人还是好好的。”
王虎连忙蹲下身安慰道,“怎么会?是陈恩自己心里肮脏,与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当初是我自己主动救的你,错的不是你,是他们!是陈恩这种小人,更是那些护着陈恩的狗官!”
边说边斜眼瞟了一眼在场的几人。
张晓如何能忍,拳头“咚”地砸在桌子上,“你看谁呢?!我告诉你,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人!”
“谁知道呢,左右我家都没什么人了,还怕你们这些狗官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王虎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反驳,大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不用试探,若你是真无辜,必不会落得从前那般,此前种种,也并非针对你。”
向阳淡声道。
王虎面上不显,内心却松了一口气。
“更何况,你若真是要送死,那她怎么办?”向阳指了指姜柏。
王虎哑口无言。
向阳走到姜柏面前,俯视她,“因为他逼你做妾,你就跳崖了?”
姜柏内心忐忑,一手握紧王虎,一手攥紧心口处的衣服,轻轻点头,仰头看她。
“我家门风清正,家父为我取名为柏,当希望我正直做人,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