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可能,因为窥道这一术法,道家中的人只有秋乐学会了,因此一命换一命的禁术也只有她能实现。
换言之,秋乐将所有退路斩断了。
“可是现在的结果,你觉得值得吗?”弛舟看着命不久矣的秋乐,心里一阵钝痛。
风叔提前自己的结局,亲手碎了魂魄,而秋乐只剩下三年的寿命,赔了夫人又折兵。
秋乐看着手里的光团,一阵恍惚。
她想起师父自从察觉自己的心思后,就会时不时在她旁边大声念话本子,里面的主角和配角总是在亲人死后伤心一段时间就振作起来了。
师父想用这种方式劝她,可他不知道,救他的想法,她在心里埋了这么多年,早就成执念了。
执念是能让人三言两语说得烟消云散的么?
“师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秋乐无意识喃喃道:“我们在清水山相伴三年,若我们两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给我,而我和师父相伴十二年,你怎知我不愿意将生机让给他呢?”
那个在她练功夫时坐在门槛上悠闲自在地嗑瓜子的人,那个一边教她一边嘲笑她不会拆机器的人,那个一边煎药一边熬雪梨汤给她喝的人……
怎么会不值得呢?
弛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他那只死死抓住门框的手划出三道血痕来,十分可怖。
“师兄,还有一丝生机在起风门。”秋乐终于抬头看他了,目光专注又执着,一如往昔。
弛舟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窥道,”秋乐顿了顿,接着道:“我看见了师父的一些过往,他来自起风门。”
但是因为师父灵魂碎了,所以她只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记忆,她只能确定师父来自起风门,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认真道:“我要借渡川笔一用,救师父。”
弛舟刚亮起的眼神再度黯淡下来,他还以为是秋乐的生机。
秋乐却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接着道:“我的阴阳寂灭阵在起风门也有一丝转机,布阵人在起风门,找到他,我有机会将阵法转移到他身上。”
阴阳寂灭阵就像是蛊,布阵之人是母蛊,受阵之人是子蛊,这只子蛊虽不能解,却能将其引入母蛊当中,反噬其身。
“真的?”
“我从未骗过师兄。”
“师兄,弛师兄?”君念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
弛舟回神,脑海里还是三年前秋乐看他的眼神,纯粹又执着……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君念一眼。
“想什么这么入迷呢?”君念无语,自从弛舟昨晚见了风晓后,就一直不在状态。
弛舟还没说话,他又道:“到你上场比赛了,你真是一点没听见啊!”
弛舟一愣,果不其然听见裁判念的人当中有他,他难得没和君念斗嘴,沉默着下去了。
君念挑眉,他感觉出弛舟从昨晚开始,心情就十分低落。
他转头看向秋乐,发现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丝毫没受影响。
他挑眉,视线不自觉落到她的手腕上,那条紫线又长了很多,她只剩下三个月多的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