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不远处的农庄,汀升在外望风。
芜霜被五花大绑,狼狈地坐在地上。她头上的金钗银饰已乱做一团。崔明昭卸了芜霜嘴里塞的粗布,芜霜幽幽转醒,见到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莞尔一笑。
“老婆子,你绑我做什么,我只是个行商的纯良百姓。”芜霜觉得十分荒谬,她的表情也颇为不屑。
崔明昭一愣,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来自己确是扮做了老婆子,心中的火气又才上去又下来了。
宋怀谦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想笑的欲望。
他打量着芜霜,心中若有所思。
纯良百姓,又怎么会在楼中私藏兵器,豢养死士。
对手是世家,他觉得这次得手太过简单。
崔明昭本就气愤她开设青楼之事,加上她戏谑地叫唤她老婆子,语气十分不善,不由地心有郁气。
她也不顾及什么,只一把拉过芜霜,凑着她的脸问道,“纯良百姓?你说这话可真是不害臊啊。”
崔明昭捏着芜霜下巴,“你问问那些被你买进楼的姑娘,打心眼里认不认为你是个纯良无辜的人。”
芜霜呵呵一笑,她仍旧选择嘴硬,直视崔明昭的利眼,不卑不亢道,“我楼里那么多姑娘怎么想,又干你何事。她们哪个不是父母同意,自个儿自愿签了卖身契的,我从未干过强买强卖的勾当。”
“呸,诡辩。”崔明昭唾了一口,“若不是你开这勾当,又怎会有狠心的父母亲人将大好的姑娘送了来卖钱。可怜多少懵懂的姑娘,还未知晓那是怎样的狼窝,便叫人一辈子刻上个烙印,纵使是悔了也无法赎身。”
芜霜冷笑,“苍天都要饿死人,谁管那名节作甚。楼里七十八个姑娘的身家性命,吃喝拉撒都系在我身上,你当是什么西天神佛,凭空就能普度众生,不叫姑娘们挨饿了吗?”
“一派胡言!难道你这花雨楼,就不曾害过人吗?”崔明昭喝住了她的话。
芜霜一阵长篇大论,若不是崔明昭早早见过开设青楼之人的恶毒行径,一般人早让她绕了进去。
说的好像这样的青楼里,就不会死人,不会挨饿一样。
这种逃脱了律法的地方,一定会比原来的世界更吃人不吐骨头。
芜霜一愣,她确是无法反驳。
花雨楼的姑娘确是不会吃不饱饭,但会以饿死以外惨烈百倍的方法死去。
但她不愿意承认服输,因为她是花雨楼楼主。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芜霜盯着她的眼睛,一点都不露怯意。
宋怀谦冷眼在旁边看着,淡淡地说:“你这样问是敲不开她嘴的,对付嘴硬的人,得用让他害怕的刑法。”
“让我来。”宋怀谦见惯了这样的人,他的手段绝对可以让她开口。
崔明昭摇了摇头,威胁人,她也不是不会。她上前清了清嗓子,故意用阴冷的语气说话。
“你说,我这里十八般毒药,还敲不开你这张嘴吗?”崔明昭拿着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你是要奇痒而死的含笑散,还是要七窍流血的碧落毒……”
宋怀谦突然感觉一阵发冷,他欣赏地看着崔明昭,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连骨子里的狠辣果决都和他相似。
“咯咯咯……呵……”芜霜脸上吃痛,却仍然低低笑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