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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螺九娘（第2页）

正把头埋进碗里吃的不亦乐乎的吴所畏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个走神就被嘴里的鱼刺扎了个龇牙咧嘴。

囫囵咽下这口鱼肉，吴所畏边喝汤边面露遗憾：“不巧了，这次来湖州就只带了这一壶。不过没关系，阿铮说你已经被许崇德认回忠武侯府了？那等你回京来府上找我，要喝多少应有尽有。”

“孤看你是又想挨你爹的板子了，还叫上人未出阁的姑娘去你府上喝酒。”容铮凉凉抢白了他一句，给自己夹了块酥鱼慢慢嚼着。

九娘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容铮，又瞥见对面吴所畏略带促狭的眼神，眨眨眼，轻轻巧巧地说道：“没事啊，我不自己去。想喝的时候，我就先去东宫叫上殿下，我们一起登门叨扰。”

“这样，万一有幸看到小吴少卿挨板子，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多好。”

吴所畏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看见容铮眉眼间的舒展笑意，他也只得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足饭饱，容铮在水榭连廊里边踱步边等罗珩的消息，身后，吴所畏又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

“殿下，前两日咱们一直在义庄和皇陵之间来回跑，我都没来得及问，刚才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肖大人来芙蓉阁告知殿下刘毓文升任工部尚书那晚，殿下为何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九娘提到台前介绍她是什么救命恩人？”

“这有什么为什么？她本来就是啊，孤不是跟你说过，她一出现就连着救了孤好几次。”

“。。。阿铮，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这么做，当真不是为了婉拒肖灵云？我可听说，宫里已经有意下旨，就等你这次回京了。”

“吴所畏你无不无聊，真要闲得慌就给你爹写封信，让他也帮着查查十几年前桐平的旧事，别天天在这儿开孤的玩笑。”

“不是，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吴所畏见容铮表情不自然，反倒更加来劲，“太子婚事，国之根本。阿铮，皇陵是你们容家的白事，这白事没搞好，你等着看吧，容铎马上就要捣鼓出点红事来安抚圣上的心情了。”

“他捣鼓他的，反正只要是他捣鼓的，不管红事白事父皇都开心。”

“那他要真赶在你前头娶了正妻，估计就要封王了吧？”

“他封不封王，既不影响杨家支持他，也不影响父皇偏宠他，这天要下雨，弟弟要封王，我连你都管不了还能管得了他？”

“。。。但容铎要真就这么无功无绩的就封了王，情况可就要比咱们现在想象的还要糟了。”

“所以说，他封王哪儿是娶妻就行这么简单的事。没有军功，也没有政绩，别说杨家现在被困在皇陵这泥潭里无暇他顾，就算是真建出了个金子做的坟，容铎也不见得就能捞到什么好。”

“而且，皇子封王，朝中清流们少不得要拿来做文章，肖闻起这关，他们轻易过不去。”

“说的就是这个啊！”吴所畏见容铮总算开悟，一拍大腿，面上是忧心忡忡。

“肖闻起现在看上去不站队，那搞不好是他也要给自己留余地啊！你这边，甭管你内心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要真有心，肖灵云早当了太子妃了。拖到现在，你又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还抓着九娘在肖闻起眼皮子底下晃悠。万一这趟回去，容铎和肖家看对眼，一个请旨赐婚，哐当就把肖灵云娶了，你说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帮她逃婚啊。还有，容铎想娶谁就娶谁？他当他自己是银锭子真人见人爱啊？再说了，就算有肖闻起，但肖灵云一介孤女，容铎正妻的位置多少人盯着，杨家自己的嫡长女不也还待字闺中？哪儿有位置给小云。”

“是，但肖太傅临终前不专门把独女托付给你，让你多加照顾嘛，我看你们这几年走的也很近，就真没有点什么？”

“吴所畏，孤看你在大理寺做少卿真是屈才了，就该让你去写话本，怎么这么会添油加醋呢？老师。。。走的时候，是让我多照顾小云没错。但人家肖家一门尚有御史中丞在朝，又有无数门生在野，怎么就‘将孤女托付给我’了。这种话出去可千万别乱说，让肖灵云听到了，她能编排你三天三夜。”

“不能够吧，京城贵女圈这两年谁人不知肖灵云十有八九是要做太子妃的，合着连她都不想嫁给你啊？”

“。。。孤看你挺想的，要不你来？就东宫这水深火热的处境，别说京城贵女了，就算是京城乞丐都不敢在东宫那条街上乞讨，生怕哪天就被牵连身首异处了。”

“还有，我和肖灵云，我们真的就只有同窗之谊，有没有兄妹之情都不好说。孤看她这几年的状态，应该是打算带着那一箱子医书嫁进太医院了。”

“可如果不是为了肖灵云，你当着肖闻起还有一堆人的面，专门提九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