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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还在高烧,祝砚安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说话的语速都比平常更缓慢。
宋知韫看着这样的祝砚安,像回到许多年前。那时候的祝砚安比现在腼腆,敏感,宋知韫偶尔开玩笑,祝砚安都会信以为真,以为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时光流逝后,宋知韫背负家族的重担成为大人,情绪变得平稳,不再轻易表露悲喜。
却没发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祝砚安也长成大人模样了。
他不会再用可怜又委屈的语气和宋知韫说话,很多事情他藏着心里,再也不轻易说。
他无声的陪伴在宋知韫身边,有时候,宋知韫也会模糊掉他稚嫩少年的样子。
今天再听到这样略带委屈的声音,宋知韫和祝砚安坐在医院长椅上,她觉得恍若隔世,像跨越了那些年,她又回到十五六岁的祝砚安身边。
宋知韫摇摇头,“没有嫌弃,觉得你可爱。”
她一直觉得,可爱这个词是形容一个人值得被爱,所以她这样形容祝砚安。
这话刺激得祝砚安清醒了一点,丢掉止血的棉签,他冲宋知韫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他很好哄,即便宋知韫不开口,只是揉揉他的头发,或者摸摸他的脸颊,他就会开心起来,也会脸红起来。
血检报告出得很快,诊室里医生看见异常的白细胞数值,告诉他们,“有可能引发了炎症,去照个CT进一步确定一下。”
怎么又发炎了?宋知韫听到这话更加担心,检查路上都一直在和祝砚安说话,“希望不要像上次一样那么严重,在医院躺一个月。”
又补充着数落他,“昨天就不该听你的在家里,应该马上来医院,这样你今天就好了,现在病的更严重了怎么办!”
宋知韫这话说的重了,她很少和祝砚安以这种语气说话。祝砚安看着被宋知韫拉住手,也许是自知理亏,只是沉默不反驳。
虽说生气,宋知韫还是帮他拿好东西,又去帮他去拿检查单。
还好CT的结果没有什么大问题,还没有发展到肺炎那一步,只是轻微的嗓子发炎了。
医生开了单子,让祝砚安去吊水。好几瓶消炎药要输好长时间。
输液室里人少,祝砚安躺在病床上,护士小姐替他扎针,他还是害怕不敢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宋知韫。
没了刚才的气愤,宋知韫现在冷静下来,坐在旁边看祝砚安抓她的那只手青筋涌起。
祝砚安很瘦,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很快就扎好。
高烧带来的松麻感让祝砚安觉得无力,宋知韫和他说,“睡一会儿吧,输完了我帮你叫护士换药。”帮他掖好被角,轻轻拍他。
宋知韫一向是这样妥帖的,祝砚安知道,所以在她身边时总有种没由来的安心和信任,他再也抵不住,昏沉睡去。
朦胧阳光照着,病房里的冷白床单都显出暖意。
祝砚安再醒来时,吊瓶里的药水还有多半,应该是才换过不久。
而宋知韫,也许是折腾了一上午,太过疲累,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的脸面对着祝砚安,是不似平常的松弛,少了凌厉,多了柔和。
祝砚安那只没扎针的手,轻轻穿过她的头发,摩挲她的脸颊。
上一次,她也是这样在床边守着他。那时候是春天,祝砚安感染了流行性病毒,严重到引发了肺炎,刚开始挂了几天水,却没想到病没好,反倒更严重起来。
后来实在不行了,宋知韫把他架到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完全好。为了照顾他,宋知韫那段时间可没少翘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