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做饭真好吃。”沈逸矜没刻意截住自己的话,很自然地说了出来。祁渊耳根子微动,看向她:“那就多吃点。”沈逸矜端着汤,低头“嗯”了声。回到自己房间时,吊了一晚上的心似乎终于落回心房,沈逸矜重重吐了口气,感觉混沌世界里,还是有一丝天光的,能看到更远的地方。正此时,房门上传来敲门声:“沈逸矜。”替身太太那声音像是敲在心上,沈逸矜一下子坐直,听到第二声的时候,才起来去开了门。祁渊站在门口,目光清和:“跟我过来。”人没进门,说完,又回他的房间去了。沈逸矜有点忐忑,她刚才有回味男人车上对她说的话,就去接她时,故意用烟味逼她,“有事不会说吗”那一句。现在想明白了,那是要她有事主动找他,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乱想办法。可是,就他们这种关系?沈逸矜走进祁渊的房间,人没在,衣帽间的门开着,她往那里走去。祁渊站在一组衣柜旁边等着她,见她走近了,才双手拉开衣柜的门,露出一个巨大的保险柜。沈逸矜眼睛都亮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有点像银行小金库。不过保险柜是组合柜,有好几个门。祁渊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插进最底下一个保险箱,输入密码时,告诉了沈逸矜,打开后又关上。拔了钥匙,递给她:“你自己来。”沈逸矜默念密码,觉得那字母和数字有些深意。她照葫芦画瓢,来了一遍,开了门,里面只有一份保险箱的使用说明书。应该是新的,从来没用过。祁渊将手镯递给她:“放进去。”沈逸矜照做。再次关上门时,祁渊没接钥匙,只说:“这个保险箱以后就给你用了,密码你知道了,钥匙你也自己留着。”沈逸矜思绪还被那数字缠绕着,在男人转身时,她扫见他右眉角的旧伤痕,冲口问出:“这个密码是什么人的生日吗?还是有什么纪念意义的日子?”祁渊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眸色几分晦暗:“不是。”两秒后,又淡了声音说:“不喜欢就改掉。”沈逸矜低下头,捏紧了钥匙。那密码前面三个字母是“ht”,后面跟着一串数字。“ht”她猜不到,但那串数字很明显是个日期,是她父母车祸的日子。也是她7岁那年第一次遇见祁渊的日子。但显然,祁渊没认出她。夜里,沈逸矜睡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这段时间因为“祁太太”的身份,人有点飘了。现实生活可不是童话。要说苏萱萱是低门小户,那她一个孤儿连低门小户都算不上。她就是个替身,只会存在一段时间,早晚要结束,早晚要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里去。祁家,顶级豪门,却也是龙潭虎穴,根本不是她等草芥可踏入一步的。沈逸矜将药丸倒在手心里攥了攥,大脑里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想想有点后怕,又把药丸收回药瓶子里去了。钻进被窝,酝酿睡意,几番昏昏沉沉,时醒时梦,终究睡不好。忽然门上一声轻叩,沈逸矜把脑袋探出被窝,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男人的眼。那双眼因为刚洗完澡,离着好几米的距离,似有远山薄雾的氤氲,也有种静谧幽谷里蕴藏过久的水汽,柔柔的,还有点儿浓。沈逸矜被晃了下神,不知如何反应。祁渊走进来,俯身到床边,单只膝盖跪在床上,抬起一只手覆上她半边脸颊,轻声说:“还没睡?”沈逸矜余光瞥见他空荡荡的浴袍,莫名一种羞耻,将被子往脸上拉:“你来干嘛?”“睡觉。”祁渊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掀开被子的动作都带了倦懒。沈逸矜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把自己往后让,想避开肢体接触,却反而给男人腾出了位置,让他躺得更舒服了。而她自己,柔弱病娇的小猫一样,被男人捞进了怀里。男人身上的浴袍面料轻薄,完全包裹不住他滚烫的体温,和他健硕的身材。空气里温度急剧攀升,伴着暧昧的气息还有无可名状的情绪。沈逸矜浑身紧绷,脸面被动地埋在他胸口,嘴唇似有若无地擦在他深邃精致的锁骨上,呼吸乱得难以复加。“还在难过?”祁渊感觉到她的抗拒,只手在她后背抚了抚,轻轻摩挲她。那些被摩挲的地方便酥酥麻麻,痒意一点一点往心里钻,沈逸矜不自觉地颤抖,咬着唇忍耐。祁渊看着她,低下额头,用俊挺的鼻尖去触碰她小巧的鼻子,一下轻一下重,像是安慰,又像是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