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璇确实是害怕人群,但这个人群在她这里定义为七人以上,只要一定空间内少于七人她就不会出现什么症状。但一旦超过七人她就会受到刺激极度害怕畏惧,然后四肢绵软过不了多久就会恐惧到大脑要自动屏蔽这些外界刺激昏过去。相当于是大脑自主做出了逃避行为。但除此之外季礼和没有发现宋璇害怕和陌生人交谈,她并不太像社交恐惧症。对于宋璇的过去宋父宋母没有和他说过,他旁敲侧击过但宋父宋母,但一提及这件事他们就是长长的沉默或者叹息,明显是难以启齿的过去。而宋璇也根本不想回忆此事,他也不想去刺激弯弯,所以对她过去的这些不好的经历他一无所知。看着睡得不太安宁的宋璇,季礼和轻柔地给她按着眉心,直到她睡熟了才站起身来。季礼和想了想,走出房间回拨给唐橙一个电话。“宋璇怎么样了?”那边的唐橙声音里掩不住的疲惫,看样子她也不太好。“还好,这次谢谢你了。”季礼和说道。他这句是真心的,要不是唐橙提醒,他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宋璇受了刺激,虽说只可能耽误个十几分钟他就能发现,毕竟那边的人群很显眼。但这十几分钟对于宋璇来说却是很关键的。她不能受太多刺激,不然很容易病情加重。“不用,不用。”唐橙有些受宠若惊。她认识宋璇许久了,也认识季礼和。季礼和虽然看起来温和可亲,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她一直不太敢在他面前放肆,他那一身气质让人敬服。季礼和知道唐橙还在做笔录,便挂了电话。等唐橙一家从警察局里出来时,人群已经散了。唐橙的丈夫抱着儿子梁仪走在前面,一家子回去时候经过了她的小学旧址。现今那所小学已经拆迁到了镇口那里,这里变成了一家幼儿园。但是还保留着一栋老旧的教学楼。唐橙看着它,目光悠远。宋璇算是她孩提到成年这段时间里最耀眼的人,每次考试永远是第一,而且非常勇敢仗义。她至今还记得她和宋璇上小学时候她直接去举报班主任乱收班费。那时还是个过于“尊师重道”的时代,他们都害怕老师和家长告状,家长也得讨好老师。她们的班主任就抓着这个常常以五花八门的名目收班费,作为班长的宋璇查看了生活委员记录的班费,粗粗一算,啊,这相差太多了。于是宋璇就去找了班主任。班主任一开始完全不承认,觉得宋璇一个小孩子好糊弄随便应付了两句就把她打发走了,还说要撤掉她的班长一职。宋璇这个班长原本就是看成绩得来的,班主任心仪的是她亲戚的一个孩子,但是班上的孩子们都倾向于宋璇这个成绩最好的,只能给她当。宋璇完全不害怕,施施然地走了,却找上了被收班费最多的几人。除了找名目收全班的,她还规定了不守纪律,每次考试成绩没达到多少的同学要交钱,这些同学可交了不少钱呢。唐橙就是其中一个。她基础差不太跟得上进度,每次考试完后都得交五块钱。不要小看这五块钱,那个年代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已经算是一笔巨款,那时包子都才两毛钱一个呢。唐橙虽是她家唯一一个女孩子,但是她并不受待见,给她上学已经是被镇长上门劝说什么义务教育了,但那时管得不严,就算她辍学了也没什么人说道的。她偷偷捡垃圾攒下的钱就全都贡献给“班费”了,她也不是不委屈的。不过她害怕班主任。但那时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居然敢答应下来和宋璇去举报班主任,还在宋璇拟的举报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校长室投了一封,但是没用,那宋璇就趁着一个市里的领导下来巡查跑到他面前把举报信交给他。成功把班主任拉下马,也从此在镇上一举成名。后面新来的班主任都不敢这样做了。她算是被“解救”了,也是因此和宋璇熟悉起来。宋璇和她玩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她的成绩一塌糊涂,开始教她。唐橙家里可没人愿意教她,她也愿意学,常常拿着不懂的问题去请教,快乐地度过了小学六年。但她的成绩虽然上升,但比不过宋璇,只能是及格可以,优秀不行。上初中后,两人开始分道扬镳。宋璇考上了市里的初中,然后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未来一定会上重点大学。而她在镇上读完了初中后,家里人就不允许她继续读了。她去打了两年工,然后十六岁就被家里人说了现在的丈夫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