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脚过去的时间都没有。宣浓光抬起头看向大师兄,疑惑的说“大师兄,她见了我们拔腿就跑,这也是因为天气太过恶劣的缘故吗?”白尽欢:……白尽欢伸出另外一只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佯怒道“话多,再贫嘴就真的让你冻死这里,不管你了。”宣浓光便移开目光,吐了吐舌头,倒是真的不再说话了。他们在镇上来回转了几趟,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裁缝店的招牌,伸手敲门,又是在屋檐下等了许久,才听见门后传出门栓被松动的声响,那门吱吱呀呀被打开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丈人。“店家,请问——”白尽欢才说几个字,那老丈人便瞠目结舌,立刻就要关门,不过白尽欢这次有了准备,在他关门前便施了灵气,让其不能实现目的。那老丈人见门怎么推也推不动,看着外面这两个人,神色便更加惊恐了,在他要开口喊人前,白尽欢连忙“嘘”了一声,解释说“老丈,且慢,我们不是坏人,实在是孩子穿的太薄,受不得这里的风寒,才来麻烦您的,您老人家行行好,卖些现成的冬衣给娃吧。”白尽欢这么说着,身侧宣浓光倒是不用提醒,立刻做出瑟瑟发抖,萎靡不振的可怜模样。那老丈人满怀疑虑,很显然不想迎客,只是他实在又不是狠人,看向年轻人手中牵着的少年瑟瑟发抖,面色苍白,一副快要冻死的样子,怎么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真的买了衣服就走?”白尽欢便点头说道“真的,您若是不放心,我们也不进去,就在这门外等,请您老人直接看着我这娃娃的身量,拿一两件衣服出来也行。”那老丈人正要同意,宣浓光却是立刻贴紧了白尽欢,又伸出手无力的去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神志不清的喃喃道“大师兄……好冷……好热……”“……”这么冷的天,怎会感觉到热……那必然是冻得濒死,产生幻觉了。白尽欢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却也没拆穿他这突然的演戏,反倒是配合着搂紧了他的身躯,又紧蹙眉头,低声说道“别怕,马上就不冷了,再忍一忍。”说完,白尽欢便露出祈求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老丈人,正要再说什么,那老丈人便重重叹了一口气,将门扯开的大了一些,说道“可怜你们两个孩子,怎的跑到这地方来,进来取取暖吧!”快些离开“多谢老丈。”
白尽欢露出惊喜神色,立刻便扯着宣浓光往屋内行去。那老丈人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真的没有人跟踪在后,才连忙回身,再次将屋门紧闭了起来。白尽欢与宣浓光二人一进去屋内,便猛地感觉得到了热气腾腾,很是暖和,这封闭的店铺内燃着火炉与油灯,虽然算不上十分明亮,却也不至于黯淡,而除却中央一段空旷的地方放着火炉案几,四周墙壁上,角角落落,都是挂满了棉衣,不过料子大多是肉眼可见的粗糙。凝州本就远离内域,是极北之地,吃穿用度总是比不上其余州府的,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乡下小镇,但他们既然是买了衣服暂时用来保暖,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宣浓光一进屋便直奔火炉旁边去烤火了,白尽欢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瞅了一圈,然后递给了那老丈人一些碎银,是用作买衣服的钱财,那老丈人似乎是不敢相信,双手捧着碎银,竟然也不敢收下,很是耿直诚恳的说“这这……这太多了,小兄弟,你这给的钱可是能买七八件衣衫了。”白尽欢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丈还请放心收下,这价钱使得,一来要为我这师弟置办衣裳,二则我们找了一路,只有老丈你肯让我们进来避一避风雪,自然是感激不尽的。”那老丈人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十分的高兴,甚至于太过激动了,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让二人在火炉处稍作片刻,他要进去和老伴商量商量。说完之后,他便捧着碎银快步打开通往内院的帘子,走了进去。宣浓光已然是双手双脚都搭在那火炉边缘,火焰映衬的他脸红彤彤的,感觉浑身灵脉都活络了起来,宣浓光才有心思抬起头看着这店铺内的一应构造,眼中倒是充满了好奇。“大师兄,他们这里,和我家那边,可真是不一样,你看那挂在墙上的虎皮鹿角,我家肯定都好好打磨一番,他们这好像是取下之后就直接挂起来了——不过我以前还真没见过老虎,这里有老虎吗。”“你也感受到这地方的恶劣天气了,这可是极北之地,再往北不过几百里就是九州尽头,只有连绵不绝的雪山,谁也不能进入,此地与内域隔着大山大河,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与世隔绝,因此一应言行举止,都很是粗狂,这叫返璞归真,至于有没有老虎——”白尽欢简单说了两句,也同样拉了一个凳子,走到了那火炉旁边坐下,又看了宣浓光一眼,轻声说道“这里不但有,,而且个个都比人还高,可还是会跑到乡镇里吃人的。”宣浓光便“咦”了一声,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那没过多长时间,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和交谈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随后帘子便被打开,除了那老丈人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包裹走了出来,还有一个蓝衣粗布的妇人拿着两只上褐下白的粗瓷碗和一个缠满了棉布麻绳的水壶,也一道走了过来。妇人走到他们面前,便慈笑道“二位小兄弟,这天寒地冻的,看你们冻得很,请先喝些热汤暖暖身子吧。”这样说着,她便径直来倒热汤,那汤倒出来是有些偏白的浑浊,飘荡着香料,妇人看着他们神色迟疑的模样,便一边朝着他们递过去盛满热汤的碗,一边解释说“二位小兄弟来的可巧,咱家这时候正是要炖骨肉的,这可是提前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骨汤,先给两个小兄弟你们舀了一些,喝着好驱寒啊。”宣浓光刚一接手,立刻被滚烫的碗壁烫了一下,连忙叫了一声“好烫!”,双手便瞬间松开了碗,也幸好妇人并没松手,才不至于把碗打翻。他这一嗓子倒是把眼前的妇人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与碗,问道“可是烫伤了?这是才出锅的热汤,哎呀,我这脑子,光顾着激动了,竟然忘了这茬。”“无妨,应当没什么大事。”白尽欢看着宣浓光也只是手指尖有些通红,并没有什么烫伤的迹象,顺手捏了一些残存在衣物上的雪,化作冰水往他手指尖上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