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进屋内,侧目看向音儿,澄澈眼中已满是愉悦,嘴角轻扬:“既应了你,自然会来。”
莫苛站起身来迎了上去,躬身道:“莫苛见过煜王爷。”
音儿一把拉起了躬身要跪的莫苛,撅了撅嘴:“叫什么王爷,既然来了咱们家了就该守咱家的规矩,叫他奉昭便是。”
莫苛微皱了皱眉头:“音儿不可无礼,王爷的名讳可是能随意乱起的!”
音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怎么是我乱起的,那时我拣了他的佩饰,上面就有这两个字,我唤他,他也是应了的,平日里我都是那么叫他。”
“音儿!你……”“少庄主可认识此物?有人在门外让我将此物交给莫少庄主?”似乎不愿在名讳上多做纠缠,奉昭打断他二人的对话,将方才的那面金锁拿了出来。
望着那无比熟悉的翡翠金锁,莫苛怔了怔,顷刻间桃花般的眸中勾勒出阵阵波澜,只见他伸手抢过金锁,身形一闪宛若离弦的箭一般扎进了雨幕。
醒之奔下了马车,一口气跑到了莫家庄外,猝不及防的赤红的大门豁然敞开,一道白影刹时已冲到了门外。
当看清站在雨幕中等待的人时,莫苛顿住了脚步,他清澈的眸中潋滟着一波波的喜悦,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愉悦的弧度,一双桃花般的眼眸宛若月牙儿般已成了一条线。
莫苛站定雨中,故作潇洒的拉了拉衣袍的下摆,整了整袖口,方才摇头晃脑的说道:“死丫头,怎么?漠北混不下去了?”
醒之怔楞了片刻‘扑哧’一笑,而后学着莫苛的模样拉了拉已湿透的衣摆,整了整衣袖,仰着下巴说道:“是啊,若非如此,谁会来江南投奔你,怎样?妞儿最近可有想大爷?”
莫苛笑出声来,咬着牙恨道:“死丫头!……”话语间人已冲到醒之身边,一把将醒之搂在了怀中,而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眸,那俊美无铸的脸上难掩的狂喜与不舍夹杂着淡淡的心疼。
醒之微楞了楞,一路的艰辛磨难苦涩种种瞬时被莫苛身上传出的巨大的喜悦缩冲散,她反手搂住了莫苛的腰身,闭眼靠在他的怀中轻笑出声。
雨幕中相拥的二人身影落在随后赶来的奉昭与音儿的眼中,奉昭的神情说不出的隐晦难辨,他不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满脸妒色的音儿,顿时神情更是说不出的暗淡。
音儿凤眸微眯,嘴角上撇,一脸的讽刺:“莫苛,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们认识?”
莫苛闻声,宛若触电般猛的将醒之推出怀中,而后极为的不安的看了音儿一眼,回头对醒之说道:“外面雨水大,咱们进去说吧。”
醒之余光擦过门台上的红衣少女,心中已对莫苛瞬时的转变有些明了,她不着痕迹的与莫苛拉开了距离:“此次前来,我是受玲珑月前辈所托来找你师父的。”
“是……是吗?”顿时莫苛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嘴里的话语也有几分不自然,他拉起醒之的手腕便朝屋檐下走去,不想却被醒之挣脱开了。
醒之指了指巷口角落被遮盖严实的马车:“我的马车还在那边。”
莫苛筹措着看了音儿一眼,说道:“一会自然会有人来驾的,你和我先进去吧,雨水太大了。”
“不用了,事情紧急,你还尽快通知前辈吧。”醒之话毕挣脱了莫苛的拉扯,转身走回了巷口跳上了马车。
见醒之执意莫苛并未勉强,侧目间见音儿与奉昭两人进去,莫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快步跟上二人。
莫苛匆忙的换下身上湿淋淋的衣袍,找管家问了醒之的住处,便急忙跑了过去,远远的便看到醒之独自一人搀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朝屋内走去,莫苛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似是在深思着什么。
醒之刚将无恨安置在床上,便看穿着一身洁净白袍的莫苛进了门,醒之歪着头笑了笑:“怎么?不必陪客了?”
莫苛微微一笑:“几日不见,你倒是丑了不少,现在可算是名副其实的丑丫头了。”
醒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有点恼羞成怒的红了脸,正想反驳时,却看到一名丫鬟端着两套干净的衣衫恭敬的走了进来,先给莫苛福了福身,而后说道:“小姐吩咐奴婢给这位姑娘送两套衣衫。”
莫苛眉宇间闪过几分不耐,随意的挥了挥手,那婢女放下衣袍匆忙退了下去,待到那婢女走远,莫苛方才回眸,缓缓一笑,一双月牙儿般的眼眸看向醒之,悠然说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到现在还没告诉过名字呢,难道要本公子和下人一样说‘这位姑娘’?”、
醒之一怔,有点不自然的垂下眼眸,再次抬眸时生硬的说道:“一个名字而已,当初又不是我不告诉你,谁让你一直叫我死丫头?!活该你不知道!”
莫苛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纸扇轻摇了摇,故作潇洒的说道:“不知小姐芳名,小生可有幸得知?”
看着莫苛如此摸样,醒之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那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恍恍惚惚的似是又回到了漠北的潭水旁的木槿树下,似乎对面的人一直站在花落纷飞的木槿树下,依旧故作潇洒的拉着衣摆,那双桃花眼在火红的落日下水光粼粼,微闪光华。
“问名字就问名字,弄的文绉绉的酸的倒牙,你叫我初绿便是。”
莫苛的笑容微顿了一下,原本的调笑僵硬在嘴边,对面人的回话明明摆着就是一句敷衍,甚至名字连编都未编,随口说出来的,一瞬间莫苛有种被欺骗的恼怒,他一把收了手中的折扇:“即便连名字都不愿说,何必从漠北巴巴的跑到莫家庄!”话毕,莫苛转身朝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