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忙完公?务,便让人准备了辆马车,去薛府接薛凝,却碰巧遇到从谢府归来的薛雁。
薛雁这几日一直在谢府照顾谢玉卿,又替谢母料理府中?事务,连续几夜没睡好,此刻更是满脸的倦色,好不容易今日得?空去街上巡了铺子,便买了些吃食回?去孝敬祖母。
她忘了今日是姐姐回?门的日子,也不知会?遇上霍钰,正当她舒展筋骨,走下?马车,正好碰见?一身利落劲装翻身下?马的霍钰。
薛雁大惊赶紧准备开溜,暗夜中?,那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凝?”
那语气带着探究,带着怀疑。
薛雁心想?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到了这个?冤家,回?头冲他一笑,“姐夫,你认错人了。”
好在她灵机一动,改口唤霍钰姐夫,宁王如今是姐姐的夫君,只要她不说,宁王也不会?知道曾经遇见?的是她。
“今日是姐姐回?门的日子,姐夫是来接姐姐回?府的吧?”薛雁故作镇定,笑吟吟地对霍钰行礼。
见?霍钰眼中?震惊,眼中?带着探究看着她,许是吃惊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薛雁笑着再次强调,“我是薛府的二小姐,和姐姐是孪生姐妹,时常有人将我们姐妹认错,从前姐夫未曾见?过我,将我认做姐姐,也情有可原。”
霍钰认真?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观察她的行为举止,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吗?竟是王妃的妹妹。”
薛雁笑着点了点头,又很热情地说道:“姐姐的院子就在前面,姐夫第一次来府中?,想?必还不识路吧?我带姐夫去曲殇院。”
霍钰道:“有劳。”
薛雁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自己的言行应该并无破绽,霍钰并未起疑才是。
福宝在前面掌灯,薛雁始终保持着微微落后于霍钰的位置,其实她心里紧张极了,听着周遭的虫鸣鸟叫声,甚至连池中?风吹残荷的响动也觉得?清晰可闻。
突然霍钰道:“我们先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雁赶紧否认:“没有。”
霍钰方才问出的那一瞬间?,薛雁紧张得?心都要跳出了喉咙口。
突然,有道黑影从院中?一闪而过,薛雁下?意?识往霍钰身边靠。
只因这几日在谢府遇到过几次闯进谢玉卿的院中?的行刺的杀手,惊吓之余,她也格外警觉,又曾因霍钰曾救过她,便觉得?霍钰的身边很安全,下?意?识往他身边缩。
霍钰看了一眼主?动往他身边靠近的薛雁,微微挑眉,她身上那独有的少女清香更令他感到十分熟悉,他想?起了在谢府的假山洞中?,正是这样的香气,让他在中?了情药,还能保持清醒。
他一把抓住薛雁的双臂,“你到底是谁!”
薛雁紧张得?绷紧心弦,心中?惊惧怕交加:“我是薛雁,是殿下?的妻妹。”
“宁王殿下?快放开我二妹妹。”原来那翻墙的黑影正是和同僚喝酒后,深夜归府的薛况。只因他素来习惯半夜归府,为了避免被薛相发现,便每每翻墙而入,虽说他如今那纨绔习性大改,但却并未改掉这深夜爱翻墙的坏毛病。
至于薛雁与霍钰曾经见?过之事,他自认为为人仗义,收了薛雁的封口费,自然也不会?对宁王透露半个?字。
只不过见?宁王似要与薛雁为难,顾不得?被老爹发现后将他留下?盘问,也要仗义为薛雁解围。
霍钰放开了薛雁,“你真?是薛家二小姐薛雁。”
关于薛家次女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那位曾于襁褓中?被抱走的薛二小姐,于数月前被寻回?,听说曾被商贾之家收养,是以薛家长辈极少让她出来抛头露面。
或许真?的是他认错了人。
薛雁见?霍钰松手,也赶紧抓着薛况溜之大吉。
曲殇院中?,薛凝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她磨蹭着并不想?回?王府,听说薛雁回?府,想?去打听二表哥的伤势。却碰到薛雁和宁王一起进府,躲在暗处见?到他们拉扯的那一幕。
只是她隔得?太远,不知宁王和薛雁到底说了什么,但她却觉得?奇怪,薛雁和宁王倒不像是初次相识。
突然,她脑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她和薛雁是双生姐妹,和妹妹的容貌有八九分相似,最好辨认的是薛雁右眼眼下?有颗朱砂泪痣。
但听说薛雁曾扮作她的模样去珍宝阁巡铺子,便想?到倘若她和薛雁交换几日,等到她照顾二表哥康复,再同妹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宁王必不会?察觉。
一旦她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便只想?着二表哥的伤因她而起,她心中?愧疚,想?着二表哥能康复,她便心无挂碍,再死心塌地当她的王妃。
于是,她去往海棠院见?薛雁,跪在她的面前,“妹妹,如今二表哥命在旦夕,他因我而受伤,我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看着他消沉度日,最后毁了自己的前途。”
薛雁见?姐姐的双眼哭的通红,红肿若桃儿?,心中?动容,明?知谢玉卿心中?只有姐姐,若是姐姐去劝说,他也定会?很快振作起来,只是心中?不免更加痛苦难过,一个?是她的家人,另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君。
她赶紧扶薛凝起身,“那姐姐希望我如何做?”
薛凝用力咬了咬唇,似下?定了决心,“我与妹妹是孪生姐妹,旁人难以辨认,我只与妹妹换十日,请妹妹扮成?我的模样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