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看这身衣裳好看吗?”
时至夏日天气变热,侍女的宫装也换了,换成了一身葱绿嫩黄相衬的,穿在青儿身上尤为好看。高挑玉立的青妮子看着真如一株幽谷雅放的秀兰,不过这么一比方才发觉她确是失了年幼时调皮灵动。
“青儿多大了?”
青儿被我突然一问变得有些局促,“回娘娘,上月刚年满二十一。”
我惊讶道,“二十一?虚岁吧。”
“不是虚岁也有二十了。”
二十,在这个世上已不能说是年轻姑娘。“青儿什么时候成亲?”我担忧问道。
她好笑道,“还未有入眼的人。”
“嗯。”听说后宫侍女一般是不能成亲的,我为她担忧的是这个,更担忧她真的会成亲,成亲以后她陪伴的便是她的官人而不是我了。
“这衣裳不错,粉白的以后就别再穿了。”想了想我又说,“中殿的侍女都别穿了,换一身。”见了那一身粉色白色的宫装我便会想起珍珠一身浸血的模样。
青儿点着头,“换成蓝白的吧,天蓝云白好看极了。”
我也点头,“蓝白的好。”
“娘娘该更衣了。”
年嫫嫫领着悠荷、文秀还有媛儿,一名接替珍珠的近身侍婢,跨过朱红门槛进来。三名侍女手中捧着金光闪耀的华衣头饰,准备为我盛装打扮。
“我不想去。”不理几人,起座穿过珠帘进了内室。
青儿即刻跟了进来,“少君特地让牡丹过来传话,能不出吗?”顿了顿她便语重心长起来,“寻常百姓家夫妻斗气斗怨实乃平常,但您和少君不同。在皇家,您不只是君上的夫人娘子,君上也不只是您的夫君官人,少君与您首先是‘君’与‘臣’。发泄怨气,那后果并非是您能轻易承受的,您该是知道的怎还犯傻啊!”
“让她们进来。”我淡道。
五月初五,少君在明都郊外的翠鸣湖边摆宴,与凤袭殿众妃齐看龙舟赛共渡端午,不论是有封号的还是没封号的,只要女官传了话的都要到。
我虽梳妆打扮耽搁了些时间却也没迟半刻,可车轿到时几十个衣着华贵的娘娘、才人们早已坐定。另一辆明黄绣龙顶子的马车也在随后到来,侍卫女官们先簇拥着里面的人下车入座再来引领我。
“秦妃娘娘请。”
按品阶列席,玉妃和我的座位在紧靠他的左右边,确切地说我靠得更近,近得与他只有一臂之遥。而玉妃因近临盆,特地为她安放了一张宽大柔软似卧床的座儿,与他离得要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