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朝。
如今正好就是万历八年!
林姑娘说的陈振龙就是这一年出海去了!
这对张居正而言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福州长乐的陈振龙、今年前往吕宋贸易,他只对身后的太监扫了一眼,递上写好了陈振龙籍贯的条子,那太监便意会地躬身出去传首辅的话了——
还用问吗?速速派人去找陈振龙!
清朝则更便宜了,康熙朝,康熙的面色格外难看——明万历年间的福建就有番薯了,那天天爱给他送土特产的闽浙总督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年,只知晓问朕吃不吃芒果,他怎么不知道问朕吃不吃番薯?
“立刻命那个糊涂蛋给朕将薯种献上!”康熙从一堆问安折子里把闽浙总督的折子抽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雍正朝,张廷玉躬身对雍正道:“臣在江浙一带见过百姓种植番薯,这东西在南方还是常见的。”
“嗯,你回去叫户部写个在东北、西北等地推广番薯的条陈来。”雍正决定提早将番薯推广各地,“叫翰林院拟一副嘉奖陈家义举的匾额来,再给给陈家赏银百两。”
张廷玉记下了:“臣即刻去办。”
而乾隆则在自喜:“是朕下旨遍植番薯的!”
随后便诗兴大发:“朕要写一首《咏薯》!”
诸朝都纷纷动了起来,林菱却还在挑番薯,又给一边架子上的豆角浇水,还摘了两个茄子,这才挎着篮子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谁知,刚走到自家后门,就听见前院门那吵吵闹闹,似乎有人在用力拍门,还大声骂着什么。
她连忙丢下手里的菜篮子,往家里赶去,一时间竟然连直播都忘了关,爷爷已经被门口的动静从厨房吸引了出来,比林菱先一步走到了院门口,就要开门,林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急急忙忙把支架随意地放在了院中的小石桌上,就阻止了爷爷:
“我来开门爷爷,应该是来找我的。”
她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先握紧了门边搁着的锄头。
这下可把林爷爷也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林爷爷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孙女,不管孙女惹出什么事,那都是自己的孙女!
他连忙快步折返回厨房,扫视一眼,神色严肃地拎出把菜刀来。
林菱打开门,果然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五官还能看出一点年轻时的美丽,但皮肤蜡黄,面容憔悴,眼睛里透着令人厌恶的那种麻木与固执。她看见林菱,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程匀的钱,是不是你取走的!你凭什么拿她的钱!你还回来!你把钱还回来!”
林菱还没说话,就见爷爷举着刀挡在她面前。
“你谁啊,你要干什么!”
“她拿了程匀的钱!那可是要给我儿子买房子的钱!”
听到这句话,林菱不由额角青筋都气得暴起,她一把把爷爷拉到自己背后,用锄头的木柄指着她怒骂道:
“你要不要脸,要不是你生了阿程一场,我恨不得把你也送进去吃国家的饭!我告诉你,阿程因为心脏不舒服去了好几次医院,还给家里打过电话,你们有没谁来关心过她?她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只会催她打钱回家!吸血虫都没你们那么不要脸的!要不是你们自己做的太绝,阿程也不会被逼得一出院就要去立遗嘱!”
“还有,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我之前电话里就跟你说清楚了,她所有遗产都是经过公证处公证的!委托给律师了的,以后全部要捐给山区的女子学校,我一分钱也没有拿,你完全可以去查!阿程的钱是她自个干干净净挣的,现在也是干干净净的去帮助像她一样可怜的女孩子了,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还敢来我家闹事,现在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我保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还敢那么嚣张,程匀怎么会交到你这样没良心的朋友!你要是没拿她的钱,你为什么要放着那么好的工作不做要回老家?我已经去过你们单位了!你别想再骗我了!”那中年妇女没想到林菱小小年纪又生得娃娃脸,吵起架来竟比她更凶悍,气得直哆嗦,立刻坐到地板上就开始撒泼:“抢钱啊!大家快来看啊!她抢了我死去女儿的钱!全都被她私吞了啊!抢钱啦!没良心!吃死人钱啦!”
三合一
林菱一点都不慌,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她在地上打滚。
“哭啊,再哭响一点,没吃饭啊。”
那妇女还真嚎得更大声了,她闭着眼睛表演得格外投入,没有注意到街坊四邻都被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而这些人大多各个都拿着东西,五叔爷爷离林菱家最近,他一把卸下家里长长的门栓就赶过来了。
还有人拿着锅铲,还有人拿的扁担。
村子里留下的虽都是老人,但却几乎都姓林。
林菱看着头发斑白的大伙儿把那中年妇女包围了,不禁都笑了。
中年妇女听见了林菱的笑声,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睁开了眼睛,首先感受到的是头顶的一阵阴影,她抬头看去,才发现头顶上横着门栓、尿桶、扁担、锅铲,而每个人都冷漠地看着她。
“大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林菱活像个恶霸,嘿嘿地冷笑起来,“闽地一族一村,你不知道啊?大老远来我们村子里闹事,你是不是脑子叫门夹了不清醒?”
五叔爷爷以前也当过兵,脾气是最火爆的,冷笑:“跟她废什么话,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直接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