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叶长洲冷笑更甚,侧首向薛凌云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大步向前,声音传遍四周,“诸位大盛的勇士,各位王公大臣,你们可曾知晓珩亲王叶仲卿的真正遭遇?虎毒尚不食子,而这毒妇却亲手策划对亲生子的暗杀。若非我及时出手相救,珩亲王早已命丧黄泉!这便是她所谓的‘母仪天下’!当真是无耻至极!丧心病狂到人神共愤!她不仅害死李震岳,更对二皇兄痛下毒手,如今又将屠刀指向我!‘飞鸟尽,良弓藏’,在她眼中,所有有功之臣都会‘功高震主’,声望超过她背后那庸懦的大儿子!所以为她卖命的下场,都难逃一死!难道你们还愿意继续为这样的毒妇卖命吗?”
叶长洲猛然转身,怒视着那些手持利刃、本应守护正义的侍卫们,声音激昂而有力:“你们,本是世家血脉的骄傲,更是陛下和皇权的壁垒!但看看你们现在,刀刃却对准无辜与忠诚!你们还要继续助纣为虐?若你们继续为她卖命,那么今日我所面临的危机,便是你们明日即将步入的深渊!”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袁氏与叶伯崇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被挟持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满与愤怒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有的人甚至开始试图挣脱束缚。而那些原本听从命令、对准叶长洲的侍卫们,也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有的迟疑,有的困惑,有的开始动摇,手中的刀刃也微微颤抖起来。局势在这一刻,悄然发生微妙的变化。
叶长洲心中已有定计,即便不能即刻动摇侍卫们的立场,也必须为薛凌云争取时间寻找破局之策,顺便还可让袁氏的罪行昭告于世。
“在我大军刚刚击溃游夏人,凯旋而归之际,珩亲王叶仲勤因战事失利,心怀愧疚,不愿再拖累南疆将士,决定返回皇城坞原请罪。”叶长洲面对那些面露犹豫的侍卫,巧妙地将叶仲勤的个人私心淡化,“而此时皇城却传来父皇病重的噩耗。我深知皇后向来偏心叶伯崇,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威胁太子之位的人,所以她在坞原大肆清扫,凡不是他们的心腹,都被她以各种理由革职下狱。而当时二皇兄一身军功,皇后怕二皇兄回京会抢了叶伯崇太子之位,她定会对二皇兄下手。”
说到这里,叶长洲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悲愤与激昂:“于是,我让景纯星夜兼程赶往坞原,希望能保护二皇兄免受奸人暗算。当景纯赶至坞原城外时,却目睹了一场惊天的刺杀——皇后袁氏与太子叶伯崇,竟联手追杀二皇兄!更令人发指的是,皇后竟亲手将利刃刺向二皇兄的胸膛!若不是景纯及时出手,二皇兄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了!杀子的那一刻,她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仁慈与端庄!”
叶长洲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在场的侍卫们无不面露震惊。这一番话虽不能直接改变眼前的局势,但已在每个人心中种下怀疑与反抗的种子。
“你一派胡言!”袁氏见叶长洲如此口齿伶俐,不由得恼羞成怒,一张脸气得发白,颤抖着手指着叶长洲怒道,“你这逆子在南疆公然让游夏人向你求和,更是胆大妄为私自招安东南叛逆!你意图谋反已是昭然天下!如今你竟还敢在此地编造谎言,蛊惑人心,企图混淆是非,你以为仅凭你那三言两语就能掩盖你谋逆的滔天罪行,颠倒乾坤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袁氏的怒火中烧,叶长洲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显得格外从容,他悠然转身,背负双手,声音清朗有力:“皇后言之凿凿,却似忘却了根本。至于游夏人之患,久拖不决,其深层缘由,皇后当真一无所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转向在场众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激昂与无奈,“诸位大人,可曾想过,游夏骑兵何以屡屡侵扰我南疆边境?这背后的根源实则是朝廷闭关锁国、皇后娘娘的固执己见所致!她拒绝与游夏通商,致使彼方百姓食盐匮乏。为求生计,游夏人唯有诉诸武力掠夺!”
言毕,叶长洲神色更为凝重,他叹了口气,将深入游夏腹地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我们亲眼目睹游夏百姓因缺盐而遭受的苦难,老弱妇孺皆在生死边缘挣扎。他们并非天生的侵略者,而是被生活所迫走上了这条道路。这一切,皆是朝廷政策偏颇、皇后娘娘高傲自大的间接后果。珩亲王便是这一切的见证者,若是诸位大人不相信,回头可仔细询问去过南疆的将士们!”
此番言论将叶政廷的决策失误归咎于袁氏一人身上,让知晓南疆战事之人确信就是袁氏的过错。
“上位者沉迷于权力的无上,不容丝毫侵犯,却对南疆百姓长期遭受游夏铁骑践踏、挣扎求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对游夏那些同样无辜、饱受战争摧残的百姓,更是缺乏丝毫的同情与怜悯。”叶长洲猛然转身,双手负后,目光如炬,对着袁氏慷慨陈词,愤怒质问,“你们的心肠如此冷硬,非但不愿见南疆战火平息,两国百姓共享太平,反而因我试图以和平手段化解争端,便肆意给我扣上谋反的污名。请问皇后,这,就是你所标榜的‘皇权至上’,就是你口中的‘天下为公’吗?这不过是一场自私自利的权力游戏,罔顾苍生疾苦,扭曲正义与慈悲!”
薛其钢正是南疆游夏侵扰的亲身经历者,他步伐坚定行至叶长洲身侧,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那些剑拔弩张的侍卫,以及那些因情绪激动而蠢蠢欲动的朝中重臣,沉声道:“我,薛其钢,大盛的煜王,以煜王府世代忠良之誉,以我与陛下多年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的君臣情谊发誓:昭亲王殿下所言,字字珠玑,句句肺腑,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