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柳木槿被俘后,暗卫一路将其送至南阳府,狼卫多次带人营救,皆被对方提前识破。
为了甩掉苍蝇般的追兵,暗卫竟在柳木槿俊俏的脸上划了一刀,刀痕深刻几近触骨,女子势必会留下一道伴随一生的疤痕。
暗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任由鲜血顺着女子下巴滴落,而后扬言若有人继续尾随,下次切掉的就是她的手指。
狼卫见状不敢再追击,只能任由对方将皇后带上前线。
彼时王朝军风头正盛,在王泗衡的指挥下,眼见就要全歼叛军,就在这时,本该在京城的柳木槿出现在了战场上。
看到女子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向打断骨头都能笑出来的王泗衡疼到流下两行泪来,他跌跌撞撞翻身下马,推开众将士阻拦,一步步来到阵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刘雉跪了下去。
“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皇嫂放过内子。”
男人悲凉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战场,没有声嘶力竭,却使闻者伤心。
……
“所以说,你到最后也没来得及回去勤王?”寝宫内,王柄权询问道。
王移旌摇摇头,叹息一声道:
“根本来不及,我们刚拿下王都,狼卫便送来圣谕,姬洪不敢耽搁,连忙班师回援,他本来就受了金创之伤,接连数日赶路,终究是没抗住,死在了半道上。
等我抵达京师时,才得知王泗衡为了心爱的女人,居然自刎在了阵前。”
“倒是个爷们,那位皇后最后如何了?”
王移旌双手插袖,往后靠了靠道:
“刘雉说话算话,最后放过了柳木槿,等我们赶到京师,刚好碰到叛军,他们那几万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击溃了。
后来我们在安阳府附近找到了皇后,不过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她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已经五六个月了。”
“所以你把她们母子给……”
王柄权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比了个姿势,王移旌奇怪看着他,无奈摇头道:
“爷爷,您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何时见我心狠手辣过?
我原本想接她回来主持大局,但她不愿意,只说让我们看着办,甚至连如何处置刘雉都不过问。几个月后,她生了个姑娘,投奔柳木青去了。”
王移旌说完,爷孙俩陷入了沉默,桌上一盘瓜子不知不觉已经见了底。
夜色渐凉,王柄权随手一挥,桌上出现一个冒着热气的铜锅,四周摆满各色肉类海货蔬菜,锅底炉火不时传出噼啪声,房间很快没那么冷了。
无需邀请,王移旌自顾自将一盘羊肉倒入锅内,望着翻滚的热水,继续道:
“柳木槿不想她的孩子再卷入到权力旋涡中,却给我们留下个天大的难题,当时许多人对皇位虎视眈眈,若非手上兵权不足,早就反了。
形势日渐不稳之时,吏部尚书刘宝庆带头推举我为新皇,户部尚书关昌盛也跟着起哄,加上兵部尚书姬洪战死,我手握王朝大半兵力,这事也就顺理成章定下来了。
至于太后刘雉,在大牢里就已经疯了,不管真假,我杀了他儿子,自觉有愧,所以迟迟没处置,到第二年,她就在牢内自缢了。
后来才得知,耶律楚雄突然来犯,是接到了刘雉的密信,她许给对方半数王朝疆土,另外一半则归一名将领所有,她宁肯外人乃至外族占了天下,也绝不便宜王泗衡。
王诏祺临死前给王泗衡留了份大礼,想用自己的命换我站到朝廷对立面,好好恶心一番对方,只可惜他错算了王泗衡的度量,最终白白送了性命。
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的死反而激起一名母亲的仇恨,最后重起战火。”
说话间,锅内的肉也熟了,许是年纪大了经不住凉,王移旌迫不及待夹起一片放进嘴里,虽然烫得直呼哈,但还是发出了享受的声音。
王柄权见状摇摇头,拿出两壶暖好的酒水放到一旁,两人就着热腾腾的火锅饮酒,下筷如飞,并无过多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