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的摇晃声使他心底泛起恼人的羞愤,闭上眼不看面前人的脸,想出声叫他滚出去。
张开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身上也没有力气,反倒被人找到机会再次亲下来。
好在那人没有更近一步的意思,亲完便躺在一边搂住他。
就这么过了一夜,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宋和玉摸过手机,瞥了眼时间,上午九点。
离他上课还有五个小时,太累了,昨天做的梦太真实了。
尤其是那个男人的脸,魔咒一般烙印在他的脑子里。
让他想起来就忍不住拳头紧握,那个男人应该庆幸这是个梦,不然宋和玉一定会报警抓他!
做了个“春梦”,宋和玉心情有够郁闷,这让他想起了出柜之前的事情。
确认自己的性取向不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谁。
而是宋和玉察觉自己在发现同龄人看小电影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恶心。
硬要解释的话,这也不奇怪。
导火索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对他表白,他当时心里想的和回复的答案都是: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会首先想到不合适,而不是“我们都是男人,不可以在一起”。
因为这两件看起来有些幼稚的小事,宋和玉确认了自己的性取向。
就算出柜了,他也没找到过合眼缘的另一半,昨天晚上梦见那个倒是还行,看着挺顺眼,但是一声不吭就亲上来的行为太恶劣了。
他叹了口气,借着吐牙膏沫朝着洗手池“呸”了三声。
还好他在现实中不认识这号人,真没素质!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睡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居然会头痛。
轻轻捶打两下太阳穴,宋和玉洗漱完准备去买个灯管自己换上,刚打开门,他看着规规矩矩放在门口的灯管沉默了一下。
来回翻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上面也没写名字,倒是能看见牌子,是个大众熟知的好品牌。
刚巧旁边的张奶奶出门,宋和玉顺嘴问了句:“奶奶,你知道我家门口的灯管是谁放的吗?”
张奶奶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宋和玉重复问了好几遍她才听懂。
佝偻着身躯,扶着老花镜对着灯管看了好久,嗔怪地瞪了宋和玉一眼:
“这不是跟你一块住的那小伙子今天一大早买回来的吗?你不晓得嘛?”
“张奶奶,您别说笑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啊。”宋和玉后背起了层毛毛汗,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但是张奶奶压根不信:“前天你俩一道回来的,楼下李老头也看见了,还说你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伴儿了,你还跟我俩装傻呢,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封建的人”
这个“伴儿”的意思是朋友,老一辈人常这样说。
问得张奶不乐意了,她气性上头,转身下楼,身上缠的那些个儿女送的镯子项链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
僵着手指捡起地上的灯管,宋和玉进屋,反手带上门。
视线环视屋内,所有的软装布置都有他的参与,大到窗户样式,小到桌上的花瓶,橱柜里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