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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就可以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维托接过自己的行李,感谢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拿出一株风车菊,“既然是风花节,就用它来表达我的谢意吧。”
玉响连忙摆手,“这就太隆重了,风花节是要送花给重要的人,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
“你可是帮助我回家了啊,这还不够重要吗?”维托热情地将风车菊塞给玉响,“不要介意的收下吧,我还觉得光送朵花太草率了呢,日后我给你挑个更好的。”
无奈地,最后玉响腰间别了两株风车菊——另一株是之前科里尔给的。看着维托一边推开家门一边嘴里大大咧咧地喊老爹我回来了,玉响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时,旁边传来了略有迟疑的声音:“是玉响骑士吗?”
玉响偏头看去,发现是一位面熟的大叔,“你是……布鲁克先生?”
玉响想起曾去雪山寻宝的那位大叔,那时他大病初愈,身体素质比较差,在雪山稍微走几步就开始喘气了。如今布鲁克面色红润,看着强壮了许多,玉响说:“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跟着镇上的人打猎,不知不觉身体就结实起来了。”布鲁克笑着挠挠头,“现在的我出远门应该有能力自保了,所以我准备风花节一过就出发。”
面对这位即将离乡的浪子,玉响将自己当年漂泊在外始终坚信的一句话交给他:“无论到哪,风会常伴你左右。”
“感谢你的祝福,就冲这句话,我的旅途一定不会差。”布鲁克笑着说,接着好似受到了启发,他恍然道:“对了!这些天一直在收拾行李,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还可以带些有祝福意义的东西。唔……我想想,他留下的大风车菊一定要带上,然后找个小瓶子去泉水边装些水,说不定还有泉水精灵的祝福呢。”
“泉水精灵吗?”玉响听到这个词有些意外,“我曾在故事书里看到过,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童话。”
“这个指不定是真的哦,我只能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我那位朋友同我聊天时说起过。有一次他不小心跌进了泉水里,后来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出来的,他当时还被塞了几块漂亮的石头呢,我们都觉得一定是温柔的泉水精灵救了他。”说起那位朋友,布鲁克大叔脸上浮现出了孩童般的笑容,“虽然那时候连床都下不了,但听他讲故事,就好像我也经历过了一样。不过现在轮到我讲故事给他听了……哈哈,跑偏了,总之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泉水精灵的事,可以去和泉水边的那个老人聊聊,我们都叫他老芬奇。老芬奇其实非常喜欢冒险,却一年四季都守在泉水边,听说就是在等泉水精灵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玉响想起了自己常看的那本清泉之心,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随便聊聊而已,这有什么好谢的,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之前去雪山可多亏了你帮忙。”布鲁克说着,注意到玉响腰间别的两株风车菊,“啊!昨天我也摘了几朵风车菊来着。既然是风花节……请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拿一朵来。”
没等玉响开口,布鲁克就扭头跑屋里去了,急匆匆的连门都没关。明明已经是大叔了,却还总像年轻人一样毛躁,想来是在病床上的那些年和清泉镇淳朴的民风保留了他的童心吧。
知道到布鲁克也想送风车菊,玉响张张嘴本要叫住他,但又想到前两次的经历,玉响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便默默闭上了嘴。
与布鲁克大叔道别后,玉响将第三朵风车菊仔细别在了腰间,想起科里尔说他可能会担任本届风花节之星,玉响总觉得在自己身上挂满星星之前会先挂满风车菊——无奈又暖心。
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村口的泉水旁,那位刚刚见过面的老芬奇仍在那静静注视着清泉。之前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所以没有感觉,而现在心中有了猜测,玉响看着老芬奇苍老的面容以及他面前一直未曾改变的泉水,心中突然涌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芬奇爷爷……”玉响轻轻开口。
“哦?是刚刚那位骑士啊,看来维托已经到家了,帮他提了那么多行李,真是辛苦你了。”老芬奇微笑起来,脸颊与眼角上那一条条时间留下的痕迹更深了,“其实当年维托走后,他爹还特意跑来和我道谢,只是那家伙是个暴脾气,脸皮又薄得很,我就没和维托讲这件事了。”
“维托有一个好父亲,您也是一个温柔的人。”玉响说,他想到清泉之心那本书里,泉水精灵拭去少年的眼泪,而面前的老人又或许是当初的少年,他在泉水精灵离开后自己成为了那个替少年拭去泪水的人。
“芬奇爷爷,有件事我想请教您。”对于心中的猜测,玉响已是七分肯定,但他还是问:“您……读过清泉之心这本书吗?”
老芬奇听到书名愣了下,很快明白了玉响的意思,“如果你想问书中的少年,那是我没错。”
猜测得到了证实,玉响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嘴唇蠕动,想要问些什么,但许久过去都没能发出声音……他本该有许多问题的,从猜测升起的那一刻、从明白温迪不是人类的那一刻、从看完清泉之心的那一刻——他有许多疑问想要从书中少年的口中得到答案。但事实是,玉响看着面前的老人,看着他干瘪的皮肤、以及那数不清的皱纹,脑中就如同被暴风卷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问题都被狂风卷走,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