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裴晏承认,自己在跳海前,心中一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他,问他敢不敢赌,赌谢时年还会不会在乎他。
如果他跳海,谢时年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
可他失败了。
他无法辩驳,因为他内心存着这样阴暗的想法。
自己是自私的,裴晏想。
“对不起,哥。”
“你说得对,直到现在,我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你。”
“我想你回到我的身边,可一直以来,我的各种方式,好像都是在逼迫你。”
“我自以为是,以为可以让你开心,但不知道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裴晏不由得苦笑:“你骂我吧哥,多骂我几句,让我清醒点。”
谢时年冷哼:“骂你就有用吗?”
不过是发现情况不对,先认错谋求好感罢了。
一个人自年幼便形成的性格,二三十年都如此,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信了才傻。
他的视线落在湿哒哒的被单上面,冰袋还在滴水,再滴下去他今晚不用睡觉了。
“从我床上下去。”
“哦。”
裴晏这次倒是听话得很,扔掉手中的冰袋,站在床角,他也注意到床上自己在的位置湿漉漉的,“我让工作人员来换被子。”
“不用了,”谢时年从床头扔给他一包纸巾,让他铺在床角吸吸水,“太晚了,别折腾他们了。”
墙上的电子表数字跳动到零时,对于船上参加宴会的客人们来说不算晚,一般他们都会熬通宵,但对谢时年这具受过伤,无比“娇弱”的身体来讲,已经很晚了。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一系列的反应,眼皮沉的要命,催促他去睡觉休养。
谢时年也不掩饰,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说:“我要睡觉了。”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但接收信息的人不是很想领悟。
裴晏不想走,他好不容易才能蹭到谢时年的床,这也算是更进一步了,不能再退回原地。
虽然,谢时年经过今晚的事情,看起来更讨厌他了。
可他又卑劣的想,他还可以进门,是不是说明,年哥也没有那么生气。
于是裴晏没有动。
谢时年打算重新铺一下床单,要把被弄湿地那面转到一边,自己往侧边靠一下,勉强凑合一晚,等明天再让客舱工作人员来换。
等他收拾完自己这部分,起身要去另一边的时候,发现裴晏还在。
在这几分钟里,没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但是谢时年可没心情任他欣赏,他向裴晏投去催促的眼神:“还不走?”
“哥,”裴晏装可怜,“我出来的时候没拿房卡。”
“我可以留宿吗?”
谢时年礼貌微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