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公公便劝道:“陛下,春雨寒凉,地牢湿冷,公子怕是要得病的,陛下真的不去看看吗?”楚崖没说话,眼神沉沉的望着殿外鸦黑的夜色。赶巧天上劈下来一道惊雷,天际亮如白昼,十分吓人。王公公趁热打铁,“陛下,老奴看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公子那身子骨受不住吧?恕老奴多嘴,万一真有个不测……”外面的雨声连绵不断,楚崖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吩咐:“摆驾,去地牢。”一炷香的工夫,陛下与一队侍卫便来到了地牢,楚崖前脚刚迈进地牢大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哐哐的踹着牢门,其中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斥骂:“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把门!打开!别让我揍你!”旁边的狱卒赔着笑脸,熟练的推诿着,“公子,不是小人不放您出来,是不敢放您出来啊,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啊!陛下?!”狱卒一回头,这才发现楚崖已经站在了身后,连忙往后一退,扑腾一声跪下了,“陛下圣安!小人刚才没注意到您大驾,实在是罪该万死!”楚崖没有理会他,目光直接转向了牢门里面。视线刚落在那人身上,他就猛地抬起眼,咬住牙,恶狠狠的盯着楚崖。那眼神无端令人联想起潜伏在丛林里的恶狼,凶狠而锐利,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出一种幽幽的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牢门,撕开敌人的喉咙。可惜那副身子实在是与这眼神不相配,纤瘦的身材与四肢,清秀的长相,皮肤白嫩得仿若女子,很难把他与猛兽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白陆站在牢门边上,左腿微微后撤,肩膀压低,警惕的盯着他。如果有格斗方面的知识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预备攻击的习惯动作,常年站在擂台上的人,即使没有想动手,仅仅是紧张或戒备了,就会无意识的摆出这样的姿态。白陆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反省。”楚崖同样冷漠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道:“被关了三天,你也尝到苦头了吧,知道自己错了吗?”“我知你个大头鬼!你就是仗着你现在是皇帝,还跟我来监禁这一套!”白陆抬腿在门柱上踹了一脚,发狠道:“反正我告诉你,想让我低头认错,你等下辈子吧!”他骂得挺痛快,周围的狱卒、侍卫、太监们却吓得全都跪了一地,冷汗哗哗的往外冒,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陛下一生气,在场的人都得掉脑袋。谁能想到楚崖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平静道:“知道错了就好,那就放你出来吧。”众人:“???”王公公默然:虽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接小公子回去,但是陛下您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还是瞎到这个地步……白陆也懵了,像是捉摸不透楚崖的想法似的,没有再开口,只是皱着眉头,警惕而探究的盯着他。只有一个人,在听到楚崖说出‘放你出来’四个字之后,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这人就是白陆对面的那个犯人,此时他鼻青脸肿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高兴得手舞足蹈,仔细看去,那眼缝里竟然冒出了类似于送离瘟神,脱离苦海,喜迎新生的欣慰泪水。然而不到三秒,就见白陆抱着胳膊,眉头紧蹙,“我不出去,凭什么你想关我就关我,想让我出来我就得出来,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这话仿佛一根毒刺似的,瞬间扎进了楚崖心里,他脸色一沉,寒声道:“狗?你觉得我把你当狗,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知道?真是不识好歹!”他转身拂袖便走,撂下一句狠话,“既然你想在这地方呆着,那就呆着吧,一个月也好,半年也罢,随便你。”白陆非要跟他对着干,赌气道:“那我偏偏要在地牢里住一整年!”楚崖顿住脚,回过身还没来及说话,就听旁边砰地一声,对面的犯人满目悲色,生无可恋,一头撞在坚硬的门柱上,啪唧一下倒在地上,血流满地,死了。此生无望,撞柱自尽白陆惊道:“我操!壮士啊!”楚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三天到底是有多招人烦?”老天爷不开眼更新:2021-04-1612:03:2961条吐槽楚崖又走了,白陆甚至不知道他是过来干什么的,即没打他,也没骂他,就是争吵似的说了几句话,便生气的拂袖走了。其实以他们现在悬殊的地位,白陆就是一只被捏在指尖的蚂蚁,楚崖可以很轻松的弄死他,但楚崖没有,只是把他关在这里……难道是准备把他折磨一番再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