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相当于炒菜不放菜吗,没有主菜,放再多配料有什么用?言稚不理解邱家的这波操作,想去找韩管家问一问是什么原因,临动身时候,视线下意识掠过面前的木桌,美目骤凝,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那也是一瓶药膏,瓶身有些破旧缺损,和师乌差人送来的崭新药膏破烂的格格不入。言稚伸手拿起药膏,拧开后,向里看去,缓缓疑惑起来——这个膏体再不是常见的乳白色,而是隐约泛着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粉,言稚小心嗅了两下,蹙眉又嗅了两下,然后震惊中带着微妙的不解,飞速把药膏放回桌子上盖好。救命!怎么还有变态在抹身体的药膏中加血?但是好像除了血,剩余药材的配比,和其余两款是相同的?言稚狐疑地看着桌面几个罐子,托腮沉思。“——师姐,你在吗?”一道虚弱中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言稚起身开门。楚时和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带着还没消散的泪痕:“……金虎死了。”言稚试探道:“……要不要进来哭?”楚时和哽咽一下:“要。”言稚:“……”她将人带到屋子里,递去一粒一阶安神丹。倒不是她不给高阶丹药,而是楚时和怎么看,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炼气二三层水平的弟子,说不准一阶丹都要切成俩半吃。楚时和沉默着吞下药丸,接着缓缓落泪。言稚谨慎地没有开口,楚时和无声地哭了半晌,时不时不受控地抽噎两声。侯时弈闻声抬头。楚时和捂着脸抽噎不停。“哭什么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一道声音幽幽传来。楚时和即将出口的抽噎卡在半路,半晌哕了声,下意识看向言稚。言稚大脑飞速运转:“……不要害怕,师兄一听就是开玩笑的嘛。”“你的伤怎么样了?”她迅速转移话题。可能是美貌值太过逆天,也可能是丹修的身份让人天然有好感,楚时和在言稚面前稍微放松下来,犹豫一二道:“觉得伤口处还有些疼,四肢也不像往日灵敏。”言稚给他拿出粒止痛丹,嘱托道要一日三次按时涂抹药膏。楚时和红着眼睛点头,刚才哭得有些凶,现在表情还没有缓过来,他再次不受控地抽噎了一下,视线却落在桌面上的一堆雪玉膏里。半晌,迟钝地反应过来,勉强扯了扯嘴角,努力在悲伤情绪中挤一个笑容:“你这还有姜夫人在时的雪玉膏啊。”言稚敏锐地察觉到某三个字,“姜夫人?”楚时和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还是道:“是邱府的原夫人。”见言稚不解,他勉强打起精神解释:“雪玉膏只有邱家、衡水派和殿娘娘那里有药方。邱家的丹方都是由嫡夫人保管,姜夫人去世后,我娘嫁进来,此后的雪玉膏都是我娘一手制作的。”言稚捏着两瓶邱家的雪玉膏,略一思索,问道:“姜夫人改过药方?”楚时和边擦泪边回:“不知道,丹方是姜夫人带过来的。”“那你知道她的丹方的哪里来的吗?”楚时和还在擦泪:“不知道,不太熟,没见过。”他进入邱府的时候,姜夫人已然离世,而且——他无奈扯了下嘴角,说道:“我就是个和邱家没有血缘的外族,丹方的事他们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我。”言稚敷衍安慰,私下暗戳戳地用玉简给大师兄发消息。【妲妮叽叽】:刚刚楚时和说现在只有邱家、衡水派和殿娘娘那有丹方,而邱家的丹方又是姜夫人带来的,所以姜夫人会不会来自衡水派或者神殿?【狂拽酷霸炫】:等等,我先杠完这局的,对面说我不够恶毒!【妲妮叽叽】:……妲妮叽叽很快去找爱我必死,说能不能想办法在外面问到邱家原配姜夫人的信息。她这里应该是很难在楚时和的口中探听到确切的消息了。言稚从玉简中收回神识,没有再问姜夫人,而是娓娓道来自己一行人的来意,待说到邱寻壑可能已然出事时,楚时和表情微微改变。言稚警惕起来,“你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楚时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和这位哥哥关系不是很好,他修仙天赋特别高,我比较嫉妒,偶尔他来找我,我也不太理。”言稚无言以对:“其实……也不用这么直白。”“邱师兄不是很喜欢我们母子,而且和邱叔关系也比较生疏,自去衡水派猴,和我们向来都少有联系。”楚时和好像从悲伤的情绪里渐渐缓过来,话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