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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第4页）

沈星河出来时，两人又打起来，更加激烈，漫天的血色藤曼疯狂滋长着。

洛惜时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稍稍分神，左臂便被割出一道口子。

旧事重现，沈星河脑海里闪过类似的画面，她一下就慌乱的跑过去，声音满是担忧。“阿时！”

两个字，洛惜时就知道她想起来了，唇畔露出笑意。

沈星河连忙给他处理伤口，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选择道歉。

洛惜时弯起眉眼，心情极好，“回来就好，没事。”

凌云瞧见他们亲昵的举动，仿佛是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脸色煞白。

“阿星。”他眼底的血泪流淌，显出狼狈，现在的灵力消耗已经超出了天道说的极限，甜腻的血腥味弥散，喜洁的他此刻仿佛失去嗅觉。

沈星河并未瞥他一眼，目光继续注视着洛惜时，“你是明明最喜欢自由的人，为此逃出逍遥宗。如若我真忘了你，你在云端就这么过下去。”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是上天偏爱的，总会想到办法逃出来的。”

沈星河咬紧牙关，感觉到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感到一阵悲凄，就是如此，她才会痛苦。

如果洛惜时狠下心来，不救她，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借我一用，我有话要跟他说。”沈星河取走他手中的剑，目光移向神色恍惚的凌云。

“好。”洛惜时眼眸静若水，忽地意识到什么，心中一颤。

沈星河转身走向凌云，目光和他对视，“凌云，这些年谢谢你。”

凌云的脸色因血泪的晕染显出狼狈，瞧着靠近的沈星河心跳越发狂乱。

“阿星……原谅我……”凌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像是濒死的雏鸟，语气接近祈求。

冷艳的脸上血泪仿佛流不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好似又回到初见那时。

只是角色互换。

他看到他们居住的木屋窗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有深有浅，似乎寄托沈星河记忆错乱时的情意。

他摩梭着那凹凸不平的字，仿佛锐利的东西在扎他的内心。

凌云想过沈星河知道真相后，会愤怒的、震惊的、厌恶的杀了他。

或许死了，也好。

死在她的手上，那时凌云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安，那种确定了结局的幸福，暖暖的从心头蔓延开，决堤而出。

只是她很平静，这种平静让凌云无端的恐慌，那是死去还要恐怖的寂静。

沈星河沉默的望着他，眼中尽是复杂。

最后她吐出：“我不恨你。”

凌云有些不可思议，心头涌现上一股喜悦，下一刻如坠冰窟。

沈星河艰难的开口，露出一丝浅笑。“我欠了阿时很多东西，多到还不清了。”

凌云瞧着她手中的霞光，只觉得巨大的无力感扑面而来，漫天血藤曼如同枯萎般消散。

他感觉自己好像暴露在烈日濒死的鱼儿，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苦涩的情绪不停的在胸腔里发酵，问出最想要知道的，“你要杀了我吗？”

沈星河摇摇头，拔出剑，“我说过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