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也不得不服:“母妃,儿子多谢您了。”秦家全部丁忧,莹尘和秦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二人虽然是恩爱夫妻,但其实以前都是各忙各的,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现在有这个空隙,俩人让下仆赶了马要去庄子上歇息,家务交给鲁氏即可,倒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上了马车,秦澄就整个人仰着,把头放在莹尘的腿上:“我这个年纪不服老不行啊,你看我白头发都生了。”莹尘抚着丈夫的头发笑道:“你说什么老啊,我还比你年纪大呢?现在我们有一日的空隙便休息一日,这也是好的。我想好了,四皇子妃虽然是我们的女儿,但也未必要事事帮着她,毕竟四皇子他日荣登大宝了,我们也未必能讨好。”一个姜家嗷嗷待哺,太后换不了,皇后可是能换的,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为了一个淑臻就把秦家全部搭进去。她不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母亲,她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整个府邸全部颠覆。她们年纪不小了,不可能再像年轻的时候说做就做。不过,莹尘叹了口气:“我感觉谁做皇上,咱们都活的憋屈。”秦澄突然从她腿上坐起来:“若你做皇上,我是不可能憋屈的。”莹尘吓了一跳,复而又道:“你怎么了,傻啦吧唧的,我怎么可能做皇上,想也不要想的事情。”哪有女人做皇上的,她笑丈夫实在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殊不知秦澄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他在沈莹尘身上真的看到了帝王之相,她无欲则刚,人也很公平,甚至能指挥千军万马,不可谓不是奇才。此事先不说,因莹尘出去了,鲁氏代替婆婆进宫去看小姑子,她先去茂贵妃那里请安,茂贵妃不悦:“怎么没有看到泰元郡主?”鲁氏笑道:“我婆婆近日和公公去庄子上守孝,她并不在家,走的时候曾经嘱咐我要过来看看四皇子妃。固然您是个好婆婆,可是我们家也只有这个姑娘,又是嫡出,不仅仅是我公婆,就连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想来看看她。”相较于莹尘的低调,鲁氏是话中有话,她知道以婆婆的身份常常不屑于去做口舌之争,毕竟那容易落了下乘。宫内青烟袅袅,茂贵妃寻常最爱点香,今日也不例外,她本是想好好讽刺秦家一番,但听了鲁氏这番话,倒也不再多说,非是她一个贵妃怕,而是越是夺嫡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的住气,她儿子已经跟她说了多遍了。茂贵妃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那行吧,你去看她吧。”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住在宫里的皇子所,鲁氏由小宫女带过去,四皇子妃已经在正堂等着了,见了娘家人不可谓不激动。“给义亲王妃请安。”淑臻连忙道:“快些起来,嫂嫂何必多礼。”屏退下人,鲁氏关心问道:“妹妹如何?妾侍们可还安份?”淑臻笑道:“总之我的位份在这里,她们能把我如何。再者,王爷也不是那种宠妾灭妻之人。”她当然知道四皇子这人是什么人了,他也未必喜欢章氏,不过是觉得自家没有帮上忙罢了。起初他对她还能另眼相待,也不过是争斗那个位置急了,所以想拉拢父亲。鲁氏看小姑子镇定自若的,这才轻松了一点:“这才好,侯爷和郡主都去了庄子上,日后若是有什么急事,你也只管让个人出宫告诉我便是。”说完,又把宫外的亲戚们例如婉婉的事情也说了,淑臻替婉婉难过:“我在这宫里,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待会儿嫂子从我这儿包点药材回去给她补补身子。”鲁氏应是。待鲁氏走后,义亲王下朝回来,他见淑臻今日很是高兴,便随口问了一句,淑臻笑道:“今日我嫂嫂过来看我,许久未见家里人自然是高兴。”义亲王默默不语。江南水患,赈灾粮食被贪,皇上派了钦差还有二皇子顺郡王过去,和妃一系很是高兴。没想到顺郡王出师不捷还未到江南,自个儿倒是伤了自己,在船上掉落水中,得了重风寒,之后皇上特意派遣了四皇子过去。大皇子急了,二皇子去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四皇子却是有大威胁的,他不镇定了。傅笙劝道:“您何必着急,您有军功在身上,可一定要沉住气。”话是这么说,但四皇子志得意满回来时,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夸赞了四皇子一次后,大皇子的心态就严重失衡了,大皇子不好过,跟着他的傅笙也自然不能歇着。婉婉看天色已晚,大皇子却还未回来,不禁频频让下人在外守着,她的奶娘劝她早些安置:“如今已经是数九寒冬了,您可不能再这么直挺挺的等着了,该睡就睡。”“奶娘,你陪我说说话。”婉婉还是有些睡不着。她说:“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一个孩子也怀不上,本以为成亲了会好些,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家害爹娘,出了门子害夫婿罢了。”奶娘沉吟:“您这意思是……”“香儿是我的乳妹,也是您的女儿,偏生相貌那样出众,我知道她常常在我房里伺候都尤其注意避嫌,可是她这样的相貌怕是要被耽搁了。”奶娘大惊,“郡主这是说哪里的话,香儿可没有那样的心思。”婉婉笑道:“我知道她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正式如此,我才要给她一个好归宿呢。”她深知自己满脸病容,尤其是孩子小产后,夫妻不能行房,她就瞥到傅笙见到香儿的样子,是用那种欣赏的眼光。香儿虽然是个奴婢出身,但她长相艳丽,又不卑不亢,极懂规矩,傅笙动了心思,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而她又怎么好意思霸占着傅笙,最重要的是她如果以后真的不能生了,也不能阻止别人为傅笙生孩子啊。代理朝政在庄上住了一年多的莹尘夫妻终于回来了,她们回来时,鲁氏特地置办了宴席为公婆接风,把婉婉也请了过来,到底傅笙没来,莹尘便问了一句。婉婉笑得:“他替大皇子办事去了。”至于办的什么事情在场的都是人精,也不会问这个话题。莹尘扫了一眼立在婉婉身后已经挽起头的女子,她定睛一看:“这是香儿吗?”以前香儿跟着她母亲,常常在婉婉身边伺候,莹尘有这个印象。婉婉笑道:“是啊,这是香儿,给了仪宾。”自从她成亲后,满华也和婉婉亲近起来,她二人原也是姐妹,故满华也不轻不重的敲打香儿几句:“你们主子是个好性儿的人,可你们这做奴婢的也该好生尊敬着才是。”香儿哪里还敢有二话,只有唯唯诺诺。因在丧期,不能喝酒,吃点菜也就散了。刚回来次日,莹尘就被皇上召进宫说话,他们这样的年纪,男女之别少了不少,再次看到燕循,莹尘有些吃惊。“皇上这是怎么了?您才正直盛年,怎地瘦削如此了。”燕循眼角深陷,虽然还有皇帝的气势在,却大不如前了。这些年虽然君臣相待,但是莹尘始终还是把燕循当成她的表弟。“江南水患,西南起义,东北干旱,桩桩事情都让我操心,哪里能不瘦。”话是这么说,可身为一个皇上,遇到的事情多了,怎么现在就这样操劳的模样。她抬眸:“皇上还是要顾惜自个儿的心情。”燕循伤感道:“我有什么好顾惜的,老大那个蠢物暗地里勾结外臣,老三老四更是野心勃勃,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身为君父,燕循虽是皇上,但对每个皇子都很关心,似大皇子的母亲出身一般,所以他想方设法的让他有些功劳傍身封他为亲王。老二是番邦公主所生,所以选的正室和侧室都是名门,更别提老三和老四了。可他们觊觎着皇位,个个都盼着他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