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水洁子从睡梦中醒来,昨天晚上又做那个噩梦了,散乱的头发打了好几个结,她从稍显闷热的被窝里起来洗漱,换上了休闲的运动装,对着镜子梳好头发扎起一个马尾。
推开卧室的门。
一阵焦香的气味从厨房里传来,这个点妈妈应该还没起来吧,那只可能是无崎了。
“早上好,”寒山无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端着热牛奶走出来,生理性的泪水给被油烟熏到的眼睛一丝缓解,“是吵到你了吗?”
清水洁子看了眼时钟:“没有,你是一个人去晨跑了吗?是我睡的太沉没有被喊醒吗?”
“路线我都记住了,洁子姐不用在这些方面将就我,先吃饭吧。”
清水洁子没有晨跑的习惯,在第一天和寒山无崎跑到了半路时,她空空的胃突然就痛了起来,就近买了杯温水喝才缓解了一些。本来是想自己照顾无崎的,结果反过来变成无崎照顾她了。
“不是,”清水洁子定神,“我也想锻炼速度和耐力才想晨跑的,之后也麻烦你叫一下我了。”
寒山无崎有些惊奇地眨眨眼,说:“好的。”
姑母很喜欢说些“你小时候……还记得吗……”的话,接着又有极大的可能性谈起父亲,然后她立刻收紧神经,连声道歉。
寒山无崎体谅地微笑,想到一个好主意:“姑母,我爸爸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来没跟我讲过。”
当然是假的,父亲总是动不动大声讲他和母亲的爱情故事,光是初遇就有五个版本,还不如自己干脆地主动提及,省了在对不起和没关系里徘徊的功夫。
“柳吉啊……他小时候和你一样聪明,跳了级和我同班……”
姑母谈起这些事时,眉头舒缓起来,岁月从不败美人,在过去她也是会在柜子里收到一堆情书的女孩。
姑母在都是灰尘的箱子里找到父亲与母亲的合照,还有一大叠捆起来的情书,都是父亲写给母亲的,虽然他是个脑子缺根筋的理工男,但写起这种东西却是一套一套的。
她还翻出了寒山无崎小时候的照片。大概是四五岁时。在奶奶家的田地里,穿着白裙子的清水洁子一手娇俏地拎着裙子的边角,一手和寒山无崎相握,她脸上扬起腼腆的笑容看向镜头,像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寒山无崎穿着T恤和牛仔裤,裤子侧边有两个大口袋,他直视前方,目光有些飘远,一手牵着清水洁子,一手牢牢贴在腿边。他比清水洁子高一点,但从气质上来看很容易辨认出来他的年龄比清水洁子小。
清水洁子也探过头来,她看看相片上不苟言笑的男孩,又看看面前敷衍微笑的寒山无崎,有股时空错位的感觉。
这几天下来,寒山无崎对于及川彻的自恋和烦人有了一定的抗性。他的烦人程度和木兔光太郎有的一拼,但木兔看起来比他顺眼多了,和他身为的二传手的水平成正比吧。
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求助可靠的岩泉前辈。
寒山无崎不得不承认他和及川彻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他们都很擅长观察,但及川前辈显然比他要幼稚得多。及川彻针对寒山无崎的情绪很明显,因为寒山无崎看透了他而他却没能看明白,他有着极度旺盛的胜负欲,不肯退让一步。
谦让,也是寒山无崎讨厌的词汇。
托他的福,寒山无崎一天说了一个月的话量。
不过寒山无崎很欣赏及川彻的一点,他不会把私底下的情绪带到球场上来,至少他在有意识地控制,这比大多数人都优秀。
岩泉一见有人能治治及川彻的嘴臭高兴还来不及,他这些天动手的频率大大下降,颇有种提前颐养天年之势。见寒山无崎要回东京还很是不舍,说道:“不多待几天吗?”
“车票已经买好了。”寒山无崎摇摇头。
及川彻提议:“到时候我们打入全国大赛来找你玩。”他其实还挺欣赏寒山无崎的,只要他呛的对象不是自己就万事安好。
三人突然就静默了一阵,及川彻跳脚:“好歹说声加油啊!”
岩泉一伸出手臂,握成拳头,他笑道:“那就到时候见。”
及川彻也伸出拳头:“小冰山别再这个时候洁癖发作哦,到时候见。”
寒山无崎与两人碰拳,他没说一句话。
不超过四十八小时的相处,人们的约定又有什么可铭刻于心的。热血来的匆匆,也走的匆匆,这种承诺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