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余意压根儿没想到程彦琮还在医院,看到新闻赶来医院看她已经是出于余意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他那么忙,应该看完人立马就走的,哪会像现在这样还等到她睡醒。余意脑袋动起来有些吃力,只眼珠子跟着程彦琮转,一句话挠的程彦琮心不上不下,吊着疼。她脸色苍白地勾唇浅笑:“我以为,我睡着之后你就会走了。”余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莫名地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表情和回应。生了病的余意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很不一样。像是收起了自己的那套为了不受伤害刻意为之的伪装,喜怒嗔乐终于表现在了一言一行中。程彦琮听到余意的话,目光便是一顿,心底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他自己也辨认不清。“我不走。”男人说话的声音沉稳磁性而令人心安,目光灼灼看向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对间,余意莫名其妙地红了耳根,有些不知所措地别过头去。余意假装盯着病床另一侧的一张座椅,心里却开始暗骂自己。余意,出息!这有什么好脸红的!这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死活撩不动的钢铁直女啊!正觉得尴尬的无所适从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无论是谁,都是她的救星。施诗拎着盒饭协同另外两名队友一起走了进来。程彦琮拉过小桌,接了施诗手里的饭盒小心打开了。一时间,病房内香气四溢。施诗发现,自从这个男人来,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余意这儿。搞得她这个贴身助理都不贴身了,活像个局外人。哦不,除了买饭的时候能派上点用场。病床前围了四个人,一时之间,显得热闹许多。余意发现,她以前最爱的清静,好像有些比不过如今这场景。“身上还疼的厉害吗?”童楚淇关切问道。余意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好多了。”“小鱼儿,你不知道啊,刚才楚淇把主办方派来的人骂的脸色铁青,还屁都不敢放,要不是怕破坏气氛,我都要拍手叫好了。”栗子说着,煞有其事地做了个鼓掌的动作。余意成功被逗乐,那种知道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感觉,真好。自始至终,程彦琮都没插话,只默默地在一旁摆好餐具,又走至床尾将床调到合适位置。栗子经过半天的相处下来,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这俩人绝对有一腿儿。余意受伤后,男人凭空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请来了最权威的外科专家,也就是这所医院的副院长。归根到底是对余意好,她没什么好阻拦和怀疑的。再加上,施诗证明:余意确实认识这个男人,就更没什么拒绝人家好意的理由了。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的栗子自然无话可说。之前,栗子还猜测,估计又是一个拜倒在余意石榴裙下一厢情愿的有钱公子哥。可如今看余意的眼神儿,谁喜欢谁,倒有些说不清了。栗子满脸八卦地冲余意使眼色:这什么情况?你俩咋回事?给我说清楚!余意心知肚明栗子眼神里的盘问,偏装作看不懂的样子,眼神四处飘蒙混过关。切,我就说,果然有一腿儿!栗子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切水果泄气。动作幅度颇有些大,童楚淇看的心惊。“你能行吗?要不我来?”栗子手下动作没停,抬起头就回了童楚淇一个鄙夷的眼神儿,“算了吧您,你削完八成就只剩个核儿了吧。”都是见识过童楚淇技术的人,余意听了也是一乐。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童楚淇,上大学之前都不知道苹果还要削皮。因为在那之前,吃到的都是家里保姆切好的果盘儿,童楚淇大小姐一直以为水果就该长那样。栗子虽然情绪化了点,但手上削的动作却半分没有受到影响。薄薄的一层果皮被剥去,露出里面白白的果肉,好不诱人。栗子将苹果切成块儿,端到了余意面前。“她现在不吃。”床的另一侧传来男人的声音,俨然一副余意发言人的口吻,语气却并不生硬。“先吃饭。”余意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栗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果盘,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缓解这莫名尴尬的气氛。只见栗子果断地端回了果盘儿,语气轻松:“也好,吃完饭再吃。”然而,担心水果在空气中暴露太长时间会氧化的栗子,还是决定自己先把它干掉。等余意想吃水果她再给她削新鲜的。大概是因为睡了一下午,余意胃口大好,买回来的晚餐吃了大半。正喝最后几口粥时,程彦琮拿过水果刀,开始了栗子之前的工作。趁余意吃饭时,折回隔壁房间拿手机又回来了的栗子,看到眼前一幕,竟生出一种后继有人的感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