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解释道:“听说苏三爷其实是苏老太爷的侄子,当初见他年幼丧父,这才过继到自己名下的。”
苏云妍和三夫人的脸色一下有些发白,苏三爷不是苏老太爷亲儿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百姓和普通官宦人家都以为他们和大房二房是一样的。三房自然知道旁人时常误会,但他们并不想解释清楚。
苏云妍有些气急败坏,用手指指着苏云姝骂骂咧咧:“我有什么不了解祖父的?祖父最不喜欢你这个野种!”
云姝挑眉看着苏云妍:“祖父待我如珠如宝,何来不喜欢我一说。你们可知道近几年祖父收关门弟子的要求是什么?祖父近几年写过什么诗词?”
大夫人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说道:“父亲这辈子桃李满天下,关门弟子却是不多,自然是要求人品贵重。你说这些没什么用,你既然不是我们苏家的人,不论你闹出多大的阵仗来,我苏家都不能昧着良心承认你。只是毕竟养了你多年,也算缘分一场,我会让账房拨些银子给你,以后离了苏家你也踏踏实实生活。”
“这苏府也算仁善之家了,这种情形竟还给这二小姐银钱安置。”一时间周围的看客都对大夫人赞不绝口。
画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满地说道:“苏家张口闭口不承认我家小姐,不过是欺负我家小姐孤身一人。老太爷生前最疼小姐,收关门弟子都要求他们必须答应照顾小姐,这不是亲孙女是什么?”
大夫人听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生气,倘若这是真的,老爷子的心也太偏了,谁不知道他的关门弟子一个个的都不是一般人。
但此时早已没了退路,大夫人仿佛不在意一般,说道:“苏府上下从未听过这等说法,当真是荒缪。”
“确有其事!”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只见恪郡王自马车上走下来,自带威严气势,郡王妃姜氏也紧随其后走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行礼。众所周知,恪郡王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弟子,这也是如今苏氏能在这越州蒸蒸日上的重要原因。
恪郡王沉声说道:“今日我走这一趟,是为我这小师妹讨个公道。好端端的闺阁小姐,竟被族中长辈强行赶了出来,若非前两日我携内子前来祭拜恩师,碰巧撞见小师妹被赶出来,如今她一个弱女子还不知是何等境遇。恩师虽然走了,但我们这些师兄弟却是答应了恩师要照顾好小师妹的。”
这时周围停着的马车纷纷有人走了出来,无一不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不乏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以及文人墨客。
此时周围的人算是明白了,这苏二小姐不仅是苏家的骨肉,还是苏老太爷的心肝肉,不然哪能对她这么好。
姜氏忍不住说道:“枉你们是老爷子的儿媳、孙女,竟然不知道老爷子的心肝肉在哪儿。但凡好好看看老爷子写的诗词集,也不至于做出这些没脸面的事情。”
姜氏的娘家在京城,是地地道道的名门望族,自然是不怵苏家这两位夫人的。
路边有人困惑道:“郡王妃此话何解?”
旁边的师兄们代为解释道:“每年小师妹生辰,恩师都会写一首《幼孙词》赠与小师妹,已从《幼孙词·总角》写到了《幼孙词·豆蔻》,若非祖孙之情深厚,恩师又怎会做出这样哄孩童开心之事。”
此时,贴身照顾老太爷的川贝从府中跑了出来,带着哭腔高声说道:“老太爷临终前还惦记着二小姐,早已提前将今年二小姐生辰的祝词写好了,叮嘱我在二小姐及笄之时念给她听。”
此时,各位师兄竟主动背起了苏老太爷写的幼孙词,既是为了替云姝正名,又是在心中怀念自己的恩师。一字一句皆是祖父对自己孙女的慈爱之情,催人泪下。
一瞬间,云姝眼框中有几不可见的泪光闪烁。
上一世,祖父带她四处游历,她却总是畏畏缩缩,既不敢与祖父亲近,更是与这些师兄没什么交集。
这一世,她本是为了自保,却与祖父和师兄们越走越近,大家都宠着她、护着她。
云姝抑制住心中的感动,冷声说道:“如今苏府可还有话说?”
大夫人等人早已乱了阵脚,如今苏云姝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苏府的骨血,更有老太爷的一众关门弟子撑腰,她们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大夫人暗中给三夫人使了使眼色,三夫人心中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