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赶忙叫上知之一起赶去张府,赶到之时官府已派人来过,将徐秋吟的尸首带走了。
只是在张府的外墙上,徐秋吟写下了血书一封,血书写明了她这五年来的遭遇,字字句句都让人感到绝望,而张府正想派人清洗。
云姝双眸含泪,悲痛地对知之说:“我们快将这血书一字不落地誊抄下来,徐姐姐太傻了。”
二人连忙回马车拿出纸笔誊抄,终于赶在张府将那血书冲刷掉之前写完。
云姝和知之失魂落魄地回到千金堂,遇到了同样眼圈发红的宋澄月和姜闻意。
姜闻意将徐秋吟的绝笔信递给云姝和知之,两人看完后,眼泪更是止不住。
原来徐秋吟原本是真的想离开京城,去肃州重新生活,只是昨日有个乞儿给她送了张字条,是张玎写的,字条上写着“我已知晓你在千金堂,速回,否则后果自负。”
这张字条让徐秋吟泄了气,张玎就像恶魔一般如影随形,无论她躲到哪里去,张玎都不会放过她。
不仅不会放过她,还会牵连千金堂,牵连云姝她们几人。
所以她假意离开京城,又中途折返,她已经无路可走,她不想牵连别人,也不想再放过张玎和高氏,她忍了太久了,如今她要的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要孤注一掷换一次公平和道义。
姜闻意红着眼握拳说道:“我要帮徐姐姐报仇,她是被张玎和高氏逼死的!”
“对,我们可以去告御状!大不了事后让我外祖母打我一顿。”宋澄月也很愤慨,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张玎为何要将事情做绝啊。
“徐姐姐这样做,应当是想利用“人言可畏”,逼朝廷看见这件事,逼衙门彻查这件事。若只是我们几人去告御状,未必能有用。”云姝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行?”知之问道。
“先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不得不知道此事。”云姝回答。
当日,密友四人便动用各种力量暗中雇人,将徐秋吟的血书用红色墨汁誊抄了无数份,再找人将这些血书传出去,徐秋吟的血书字字泣血,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
她们还将此事编成了打油诗,在全京城传唱。
一时间,京城上下议论的都是此事,有的人同情徐家和徐秋吟时运不济,有的人好奇徐秋吟与张玎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的人叹息一个如花般的女子被逼得失去了性命……
姜闻意冷笑着说:“张玎和高氏不是最会息事宁人吗?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们怎么能捂住全京城百姓的嘴。”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知之问道,她斗志满满,发誓要替徐姐姐讨个公道。
“当然是要将此事讲给上面的人听。”宋澄月用手指指天。
为了此事,宋澄月和姜闻意回家求了许久。
徐御史本就是姜闻意父亲姜祭酒的旧友,加上姜闻意极力劝说,姜祭酒答应联合御史台几位大人,上奏参张玎和高氏。
宋澄月则是回家撒泼打滚,让自己的外祖母福成大长公主将此事当做趣闻讲给圣上听,来个先入为主。
福成大长公主被缠得没办法,答应亲自进宫一趟,反正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云姝和知之则是找到了萧彦回,想求他帮忙派人查张玎和高氏,若能找到他们二人的其他罪证,便有希望让张玎彻底沦为阶下囚,以告慰徐姐姐在天之灵。
萧彦回虽因着“体弱”这些年并未在朝中任职,但萧彦回身为国公府世子,手下是有不少能人异士的。
萧彦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两个姑娘,只觉得脑仁疼。
知之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哥,徐姐姐真的太不容易了,你就帮帮她吧。”
云姝赞同地点头:“世子…子…子渊!张玎无视公理法度,实在欺人太甚了,我们想最后再帮帮徐姐姐。”
云姝偷偷抚了抚胸口,好险!差点叫错了。平日里就她和萧彦回的时候,她还是正常称呼萧彦回为世子,可当着众人的面她都是叫他子渊以示亲近。
萧彦回的余光扫到云姝的小动作,眼里多了笑意。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不仅是在和张玎为敌,还是在跟二皇子为敌。”
云姝和知之垂着头,她们其实心里知道,但是她们不想对不起徐秋吟,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们在请姜祭酒和御史们参奏张玎的时候,刻意避开不提二皇子,就是不想连累帮助他们的家人。
萧彦回淡漠地说道:“你们若只是上书参奏张玎和高氏,圣上罚了他们二人,二皇子可能也就罢了。可你们还想继续找罪状将张玎彻底废掉,那二皇子必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们这是在断他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