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麽绝情嘛,难道就因为刚才那点事?我道歉不就是了……我就是……手疼嘛,心情不好。”昏暗的灯火下,我听到自己几乎是乞求般的无力声音:“我这麽瘦,不会占你很多地方的。真的,我就睡一点点的边,就一点点。”
他这次的沈默比较久。虽然没有那麽明确的拒绝,但是动作却让我如坠冰窖,他开始往门边走去。
他竟然宁可自己不睡也不要跟我共处一室。
绝望一点点地将我淹没,眼角莫名其妙地有点酸,我起身,跳下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算了,我回去了。”
“啪”凛熙很利落地把门关严,然後转过身,很简洁地说:“上去,下回出来记得穿鞋。”
我愣愣地呆在原地。
“上去睡吧,你不冷麽?”凛熙淡淡笑了笑。
我瞬间解冻,很乖觉地跑上了凛熙柔软舒适的床,然後很小心地靠着墙。其实说来很难承认,刚才那个时刻,我似乎……有那麽种想哭的冲动。
凛熙也躺了下来,几缕发丝扫过我的脸颊,有种很清凉的香味。
我们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凛熙忽然问:“还冷麽?”
我反射性地嗯了一声。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後轻声说:“过来。”
这次我反映相当快,立刻泥鳅似的钻进了他的双臂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剩下一个很温柔的轮廓阴影。
他的双臂绕过我的腰,然後在後方环住我的肩膀,我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很缠绵的姿势。
我小声开口,生怕打碎了这片温柔:“我也不想的。我又没得选。”
他轻轻说:“我懂。”
这样没什麽联系没什麽头脑的一句话,他却听明白了。
我满足地笑了。
“手还疼麽?”
“有点。”我趴在他的胸口,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想别的。
“我能治好。”凛熙一点点地理着我的黑发,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用担心你的左手,我不会让它废掉,以後你还能用它耍刀弄枪,干什麽都行。”
“你受多重的伤,我都能治好。”他加上了一句。
虽然我不太清楚他的确切意思,但我宁愿把它当作一句承诺。
心里瞬间升腾起些酸酸软软的东西。我微微抬头看他,似乎从他墨黑色的眼中看出了,那麽一点点甜蜜的宠腻。
这个晚上,我不想勉强自己坚强。
(六十六)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凛熙还没起床,我也没叫醒他。昨天晚上他的温柔不真实,我的软弱也不真实,我怕两个人直面相对的时候这种虚幻的美好会轰然倒塌。
手臂重长骨头的痛苦还是很鲜明,好像有几千万只锤子在不断地敲打我的骨头似的,碎裂然後重组,重组之後再次碎裂,感觉相当恐惧。
我表情扭曲姿势扭曲地挪回自己房间,却在房间里发现一个此时此刻我绝对不想见到的人,萧印月。
这人还是一脸的神清气爽,深秋飒爽的天气只套了一袭玄黑薄衫,柔顺的黑发松松地用玉簪挽起,闲适俊逸不食人间烟火。
“抱歉,让宫主久等。”我躬身行礼,然後才看到他手里已经拿了裂天剑,他倒是主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