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又是愣了一会儿,马上又惶急地从我身上跳了下来,匆匆地行了一礼,就又急急地出门去接他娘了。
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放凉了的油炸素丸子,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望向窗外一片漆墨般的夜色,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这样。
喜欢娇小貌美又温顺的少年,人家一撒娇,就会不由自主地心软。
如果不是被对手知道有这个弱点,又怎么会遇上那个刻意装出乖巧诱人模样来勾引我的男人,又怎么会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有些东西,注定是骨子里的痕,不死不灭。
比如习惯,比如喜好,比如……上辈子,唯一的一次爱恋。
……
一个晚上挽月都没出现,显然是着急去接他娘回王府救治断骨。
但是一到第二天早上,他就匆匆地回来,估计是怕没人伺候我更衣沐浴什么的。
他的脸色因为熬夜有些虚白,但是双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喜色。
我躺靠在宽敞浴池的池沿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不用陪着你娘么?”
“我娘已经睡了。”挽月双手轻轻捶打着我的肩膀,嗓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带着雀跃:“本来,本来我娘她都一直疼得睡不着的……谢,谢王爷大恩。”
“续骨没什么问题吧?”我微阖着双眼,享受着他恰到好处的力道。
“没,没有。”挽月轻声说:“司马大夫用的上好的汤药和白虎膏,现在又给我娘熬了最好的雪参汤补身子。司马大夫说了,娘这次肯定是没事了,经过这么一顿好补,还能延年益寿呢!”
他一向是怯怯的,小心翼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语气略带兴奋地,甚至都要贴在我耳后地说着话。
我有些好笑,觉得舒服够了,便从浴池里缓缓站了起来。
挽月急忙也站了起来,拿过一旁桃木架上的玉色布巾,包裹住我的身体轻轻擦拭着。
“只,只是,这么一下子……就花去了王爷四百两银子。”挽月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揣揣不安,帮我擦试身上水珠的手也顿了顿。
“你一个月月钱是多少?”我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八,八两……”
“哈哈。”我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帮我披上挂在一侧的泼墨长衫。
“这下子你是彻底卖给我了。”微微抬起双臂,让挽月轻轻帮我系上腰间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