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一身红裙就像一朵簇放的玫瑰,程素然找了半天没找到吊牌最后只能靠在沙发上摇首哀叹,“这还是这期《全球时尚》上公布的未发行的channel限量款,这衣型贴着你的身线走,估计是定制的,天啊迦南,就现在的房价,我估计你把一个洗手间穿在身上了。”
这方面迦南关注得少,她只觉得这条裙子很美,明明没有什么特别设计,穿上身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看来乔老板对你的三围挺熟悉哦。”
迦南没吭声,耳边心跳都是扑通扑通的。
后来又送来了一对珍珠耳环和一串细细的珍珠项链,一件白皮草七分袖短款外套以及一双平底女皮鞋,迦南穿上皮鞋时愣了愣,鞋子既是平底有很舒服,走起来完全不累。
是因为自己脚受伤的原因么。
迦南化了点妆下楼,黑色凯迪拉克低调地停在大酒店门口,一尘不染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程素然提着手提包站在她身后,“这一晚过去,咱们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了。”
迦南点点头,程素然笑笑,她伸手将迦南的一缕发丝挽在她耳后,“迦南,li是我父亲,我是随我妈姓的。我嫁给我老公时才二十岁,可惜没过几年他就被杀了,唉,现在债都没还完。”她歪歪头笑笑,染成蜜色的蓬松卷发轻轻浮动,“迦南你看,我都老了,我们这些无法在阳光下行走的人很难再得到光源,不是每一个在黑夜中的人都可以得到和庇护,迦南,你的过去已经是过去,现在很好就好了。”
迦南垂下眸,“谢谢你,程姐。”
14、十四章
地点是临海的一处欧式酒店,位置高将玲珑璀璨的夜景与深邃的大海纳入眼底。港湾那些闪烁着灯光的轮船隐隐约约,如同指引灵魂往生的长河。
一个包厢便是一整层楼,古欧世纪的宫廷装潢,华美的刺绣红金地毯铺满地面,酒店的吊灯下四处都贴墙站着黑衣保镖,酒店里的整个乐队在房间他们面前缓缓奏着轻柔乐曲。
迦南被保镖引进来时见到几个熟面孔,都是以前跟乔立言走单子时乔立言手下的人,大多是不认识的,估计是那位客人的手下。
等拐角进了房间她看见了乔立言,对方只穿着一件灰色羊绒衫,露出白衬衣的领子,将身形衬托得优雅干净,他站起来对迦南微笑,“迦南。”
迦南点点头冲乔立言一笑,转头望向另一边,今天请客的人。
来者都是客,可惜明显不是客。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年近六十的欧洲男人,身材微胖戴着眼镜,身形微微佝偻,可无声威严气场摆出了十成十,不容置喙,不容辩驳忤逆,迦南读出了这样的气息。
想必极是位高权重之人,不曾被质疑什么,而且对今天的餐宴谨慎斟酌又运筹帷幄。
欧洲男人身旁一位貌美女秘书恭敬站着,手抱文件。
迦南看看乔立言,这男人仍是微笑,还只看着迦南,眸里有流转闪烁的温热微光令迦南一阵心动。简单寒暄后入座,迦南坐到容十二人就餐的欧式红堂雕花木长桌的一侧,精美宛如工艺品菜肴有条不紊呈上来。
两男的聊天,迦南负责吃。
在外西式用餐有讲究,她用那一字排开的八套餐具}得慌,虽然会,但用起来着实麻烦,干脆偶尔吃一点点不停地喝红酒免得被看去了笑话。不知不觉简单的寒暄与对菜肴的介绍已经告一段落,欧洲男人已经开始了话题。
“听说乔老板最近在南非活动颇为频繁?”欧洲男人摇着酒杯用英文笑着说,“下个月正好是国际武器博览会,乔老板是会去的吧?”
乔立言笑,“自然。”
后面又一些对话,迦南算是听了明白。
原来对方也是个军火商。这次过来既有竞争之意又有合作之意,不过身为长辈说话未免傲气没见多少诚意。迦南感觉话中有话,可惜没摸清楚,乔立言倒是不急不紊,稳重妥帖几番下来言语滴水不漏,后期欧洲大佬的神色微微变了。
“希望乔老板好自为之,乔老板最近生意做得未免太过招摇,阿富汗正好我的一个侄子在那里,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乔老板刚从那边回来不久,那里的国防部长刚刚被黑手党拉下水,政府革职查办乔老板知道吗?这倒是引起cia里的朋友不少关注,乔老板怎么看?”
迦南心里一紧,敢情这大佬是一直在查乔立言走货的漏洞?本来军火生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钻法律空子,牵连着如今走向全球化的黑手党在政坛上的影响,军火生意如今成了敏感话题,谁都像在这上面分一杯羹。
他是想威胁乔立言什么么?
迦南看看乔立言,乔立言抿口酒,忽然间淡淡地换了干净清澈的中文,不只是说给在场的谁听,“rkg,您的手机是不是响了?”
对方一怔,身旁秘书也是张大了眼睛,拿出了刚刚开始震动的卫星电话递给男人。
一摁下接听键里面立即传出难以忽视的爆炸声和砰砰砰枪声,还有另一边打电话的人喘息声,那个人几近崩溃地言语断断续续地说叙述。
太嘈杂迦南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她发现这个从事这个行业数十年一直胸有成足的欧洲军火商的表情整个地僵硬了,脸上因衰老松弛的赘肉因为面部肌肉绷得太紧而微微颤抖。
乔立言微笑地起身,拉起了迦南的手对瞪大了眼睛的老人开口:“愿您的侄子在天之灵安好,晚辈告辞。”
走到门口,在场保镖无声拦住了去路,身后响起了酒杯摔在桌子上粉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