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
时倾准时抵达萧榕发给他的轰趴地址。
和前世见过一模一样的豪华大别野,铜制大门亮得能当镜子,看来这小子这些年没少捞钱。
但自家老妈却连几百块的赌资还要伸手问外人要。
二十四孝得有他的名字。
上一世,时倾也像现在这样,透过大门反光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朴素廉价的棉麻衬衫,没有任何设计感可言,只是图便宜;
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和标签已经磨花的球鞋,处处透着一股寒酸。
除了便宜,那时的时倾深知弟弟才是今晚主角,不该抢他风头。
此一时彼一时,不抢那是冤大头。
素白衬衫,在胸襟处做了压褶裁剪,微敞的领口上方,翻出半截精致漂亮的锁骨。
不再是前世那般营养失调的惨白,取而代之的是健康通透的皙白色,如刚落下的新雪,不见一点杂质。
高腰直筒裤勾勒出弧度优美的腰身,延展出笔直修长的腿。
唯一美中不足,是脖子后面那道拇指长的小疤痕,十四岁那年遭人虐待留下。
那漫长的三天和这道伤疤一样,成为他不愿提及的梦魇,因此一直留着半长头发遮掩伤疤,平时披散,出席重要场合时半绾起。
但今天,他觉得这发型很漂亮。
时倾抬手推开大门。
银白灯光倾泻而下,停住了屋内所有人的动作。
“哐当。”不知谁酒杯中的冰块碰撞发出清晰一声。
冗长的沉默过后,衣着华丽的小王子端着酒杯款款而来。
“哥哥,怎么现在才来,等你好久了。”
时倾不动声色垂视着他。
如果放到重生前,他必然会面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因为迟到了几秒钟而满心愧疚,因为截胡一次他的角色,就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亏欠了他。
只是现在回想起,哪那么多亏欠,物竞天择谁行谁上,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今天的萧榕看来是在衣着上下了苦功夫,那浅紫色的半透混纱衬衫,勾勒出细长手臂若隐若现,纯欲又不涩情,谁看谁不迷糊。
别人都说时倾和萧榕本为堂兄弟,相貌是的确有那么几分相像,差的是气质。
像时倾这种常年累月生活在不见天日储藏室的边缘人,和沐浴着阳光享受着掌声长大的宝贝疙瘩自然不一样,少一分自信,就难成大事。
以前,大家都是这样评价兄弟二人的。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伯家的哥……”
“不用介绍了。”时倾打断萧榕,“如果最后发展不成可以借钱的关系,干脆开始就省省口水。”
成年人的世界,简单直接一点的好。
萧榕神色一凛。
这个向来对他低眉顺眼的怂包今日怎么改了性,还学会拿人了。
不是学会拿人,时倾只是不想再被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