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他的信息:“你哭了?”“小说太感人。”他没有回信息,他明明看到那本书封面是蓝绿色的底子,上面印了很大的三个暗橘色的大字。那本书他的书架上也有一本,并不是什么小说,而是……一本心理学书籍。☆、小弟和小朋友有个词形容中国,叫做地大物博。坐飞机南北飞最有感触,飞机起飞后,童愉一直看着窗外,从绿色的高高低低的山脉逐渐颜色淡去,变成夹着半黄半绿的山地,还有黄色的平原。童愉小时候去过大西北,从空中第一次亲眼看到纵横交错的黄土高原兴奋得不得了,心中赞叹不已。可是此刻,她想到了那干燥的天气,她的鼻子始终无法适应,总是大量喝水。是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适应过来,还是潜意识里就排斥那里,她不得而知。童愉将行李箱推进房间,她犹豫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想法,一点动力也没有。她合上门,决定去喝酒,许是童悦喝酒感染了她,她也想像妹妹一样不省人事一回。她叫了一个女同事,与其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说是不想一个人。她买了几种不同的酒,想要选出一款味道尚可接受的,但是每一个都那么难喝,只有浓浓的苦,又不是纯粹的苦,带着辛辣、夹着酸楚,像未成熟的果子,咬一口就想丢弃。但是她最后把所有的都喝完了,一共也才四杯,她已经吐得乱七八糟,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头也不停地发出抗议,一下一下敲打她的泪腺,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痛哭起来。同事慌了神,又扶又拽,好不容易把她送回家。“你一个人行吗?“同事把她扶到沙发上,侧过来,又在她后背塞了块靠垫。“我就一个人,就一个人,一个人好。“童愉碎碎念,感觉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有些热。一切重归于静。童愉从来没有这样的状态上过班,整个人好像飘在云里雾里,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同事叫她她也听不见。昨晚和她一起喝酒的女同事说她“酒量惊人”,喝了酒的后遗症也是惊人,那么点酒过了一夜人还没清醒过来。童愉只能笑笑。她知道她喝酒还不会至于这样,只是她的脑子里总是会出现褚飞宇这三个字,一遍一遍,像在飞机上看到的大片大片白色的云朵,似乎怎么飞都飞不出那些白色的云团,也看不清它到底有多大有多厚,唯有降落才能摆脱那团亮得刺眼的白色。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降落。街上车来车往,巨大透明的商店橱窗照得黑夜如同白昼,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悠闲迈步,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似乎只有童愉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深深浅浅、漫无目的地走着。肚子饿了,可是走过一家一家的饭店却一点都不想进去,她什么都不想吃。很大的一家运动品牌店,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您要买篮球?”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售货员问她。“嗯。“童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篮球。“买给孩子吗?或者我给您介绍一下。”“不,我买给自己。”童愉没要包装袋,她把篮球抱在胸前就这么走出了商店。她抱着篮球,感觉胸口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然后想起刚刚那个脸上有青春痘的售货员,竟不知他是男是女。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篮球,她根本不会打篮球。她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一个街边小公园,那里有篮球架,不过早已经被人占用了。砰砰砰,篮球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座在场外草地上,篮球放在大腿上,下巴不由自主地抵在球上,有些硬,有些粗糙,而且有些矮。她又把两只胳膊交叉压在篮球上,下巴抵在胳膊上,这样的姿势舒服多了,她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看着球场。那些人一会儿一窝蜂的追着篮球跑,一会儿又散开乱七八糟的,童愉没有看出任何名堂,可是场上每个人都很开心,也很兴奋。他们有时候紧张的大叫,有时候又开心的大小,围绕的始终是那一只小小的篮球。他们跑出一身的汗,提起衣服随便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追着跑。过了很久,灯突然熄灭了,只有微弱的路灯还能照得清旁边的情况,可是他们大部分人似乎没受任何影响,仍然奔跑跳跃着。童愉一直看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男孩收起背包,她才挪开篮球。她没发现自己一动不动座了太久,两腿已经发麻,根本站不起来。那个男孩走过来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拉住,他穿着篮球背心,胸前是一大片的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