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才要吃火锅,冷气房一吹,火锅这么一烫。”发胶男说话的口气像是正在流口水一样,他突然又压低了声音说:“你就赶快过来吧,组长专门叫我们弄火锅,就是想叫你来,你不能扫兴呀?我们组长好不容易干回人事儿。”童悦忍俊不禁,只好答应下来,不过她说她可不要喝酒,哪个酒她都没觉得好喝,她不能醉了,她要保持头脑清醒。“童悦,吃啊,心情不好?徐晨是不是欺负你了?”烫火锅的时候发胶男问她。“没有,想起白天打瞌睡被领导说了。”童悦最近有点累,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想起很久没跟朋友出去玩了,文文叫了她好几次,她也没出去,再一想今天白天打瞌睡被领导说他们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身体,只知道熬夜娱乐,透支青春如何如何。“打个瞌睡怎么了,我们要是困了,随时睡个十几二十分钟的都没关系,你那什么领导?”发胶男为童悦打不平。“他就是有点老古董,人还是不坏的。”童悦说。“昨晚怎么没睡好?”徐晨冷着一张脸问她。“就是画画熬了会夜。”童悦回答。……“大哥!慢点下菜,锅里还有这么多呢。“发胶男提醒徐晨,只见徐晨一整盘一整盘的往锅里下菜。发胶男还是没怎么挡住徐晨,在徐晨卖力干活的情况下,今天的火锅宴比平时提早了半个小时结束。每个人都顶着滚圆的肚子,由于吃太快,连酒也没喝几个。徐晨把童悦送到她家小区。“回去早点洗洗睡。”“吃这么饱怎么睡得着?”“那我陪你在楼下走两圈。”他们沿着小路走,路很短,又走到小区外面,再折回来。他仍然是他固有的那种淡漠的样子,不说话,不远不近的走在她旁边,童悦落寞的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那漂亮的弧线,好多天没见面了,有点想念,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看个够吧。她想象一只出水流畅的画笔,从他的额头起笔,一条简单的弧线,向下慢慢勾勒出秀气微翘的鼻子,然后是嘴唇,有一点点唇峰,还有那个最先认识的好看的下巴……“我脸上有东西吗?“徐晨摸摸脸蛋,狐疑地问。“没有,很干净。”童悦继续画他的侧脸,已经到脖子了,那个凸起的地方是喉结……“童悦。”他唤她。“什么事?“她应声答道,连忙收起“画笔”。“我……喜欢你。”“哦。”哦~,这万恶的一声“哦”,童悦在心里惊呼,她猛吸一口气,压制住狂跳的心脏,静静听身边人的反应。没有任何反应。“姐,徐晨刚和我说他喜欢我。“童悦一进家门看见姐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哭丧着一张脸大呼。“这不是好事嘛,干嘛表情跟被打劫了一样?”童愉说。“我跟他说哦”“哦……然后呢?”“没有然后了。”“什么意思?”“没有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啊。”“这什么意思?没懂。你们不是确立关系了?”“好像没有。”“我更不懂了。你说你喜欢他,他说他喜欢你,这不是皆大欢喜?”“可是我们后来散了十几分钟的步,跟军人走正步一样目不斜视。”“哈哈哈哈,你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你们就没再聊点什么?或是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唉,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呀?”“爱莫能助。”童悦回房间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她不明白他们之间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这样子卡住了。☆、过往的纠结人的脑子和行为并不是都会同时踩在一个节奏上的,比如徐晨,他就明显乱了方寸。一边不由自主的想见到她,想无限地接近她,一边又矛盾着,犹豫着,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他不能伤害她。那次他在镇上遇见了她,她的右手臂仍然隐隐可见那条长长的疤痕,那条七年前因为他而留下的疤痕。她是他的同桌,虽然他喜欢她,他们关系很好,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大人眼中所谓的那种关系,但是女孩的妈妈斥责他、咒骂他,说他是野种,无论女孩妈妈说他什么他最开始都是忍着的,可是后来尽然开始咒骂他的妈妈,越说越难听,他忍无可忍,愤怒的推了女孩妈妈一把,那个女人反抓起他的头发,和他扭打起来。她只是想要阻止,却被他一把推开,重重的撞在身后墙壁上突出的钢筋上,鲜血直流。他想不起她被缝了多少针,也不记得妈妈去他家求了多少次情。但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同桌,他再没和班上任何一个同学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