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贱骨头,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非要你打她骂她才能老实。”孟父鼻子里冒出烟来,又摇头,“不知道刘老板喜不喜欢这样的?”“细皮嫩肉的,刘老板肯定喜欢。”孟之华隐隐猜出什么,忽然抬头看着她父亲,问他:“你当年说不要我,如今绑我回去,想把我当礼物送给谁?”男人有点惊讶,笃定她逃不掉似的,“你这姑娘说的什么话,怎么是拿你当礼物送人呢?你刘叔叔可喜欢你了,惦记你不知道多久了。”孟之华哪里认得什么刘叔叔,她只拿钟怀音压他们,“我不知道什么刘叔叔,我只知道,我要是再不回去,钟叔叔会着急。”她鲜少叫钟怀音叔叔的,偶尔调皮喊他几句闹着玩,大多时候还是叫昵称似的喊钟教授的多。提起钟怀音,孟父就想起来两年前来景城找孟之华的时候,那男人就懒散地靠在沙发里坐着,不管他们怎么说都稳如泰山,最后直接拿出一大笔钱打发他们走。孟父有点怵他。可是那男人笑得一脸猥琐,“你跟着哪个叔叔不是一样跟,你的叔叔们都疼你。”这无耻的话把孟之华气得发抖,当即激动起来,“你当钟怀音和你一样恶心?”男人笑一僵,沉下脸来,对孟父说:“老孟,你这姑娘说话可不怎么好听啊。”他看准了孟父不在意这个女儿,铆足了劲儿羞辱孟之华,“姑娘,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刘叔叔可不像你现在跟着这位叔叔这么好说话。往后在他身边,最好是让你这张嘴说话的本事和伺候男人的本事一样好,不然有得你苦头吃。”话里话外,是认准了她和钟怀音关系不正当。且不说孟之华心里对钟怀音有些情愫,就算没有,也不能让他干干净净一个人被这些人编排。她扑上去,照着他手腕狠狠咬一口,嘴里立刻蔓延出铁锈味。男人拽着她头发把她扯开,骂了一句:“妈的,属狗的吗?”他又对孟父说,“我看你这闺女也别给刘老板送去了,找个窑子卖了吧,让那里边人□□她才有用。”孟父也阴沉着脸看孟之华,和她对视,看见她眼里的失望,“您是我爸,您就这样由着外人欺辱我?”他愣了一下,没理会,听见她继续说:“这是景城,不是你们生活的小县城,没一会儿警察就能找到你们。”孟之华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儿,不住地磕在一起,还强撑着气势,“最好赶紧放了我。”她话音落,像是为了响应她似的,外头立刻响起警笛声。开车的男人和孟父一下子慌了,忙看刚才羞辱孟之华的那人。那人也不见得有多冷静,骂了好几句脏话,让他继续开车,结果听见开车的男人尖叫一声,和前面一辆保时捷卡宴撞在一起,被迫停下来。下一刻,警车追上来,车上跳下来的警察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位民警问孟之华有事没有,孟之华呆呆地回答说没事,脑子里全都是钟怀音开着车逼停的样子。他一向散漫,可在那一刻,他将方向盘握得很紧,用力到依稀可见衬衫下的肌肉线条。他的眼神很冷,倘若能化为实质,想必早成了两把刀子。他很生气。这是孟之华最后得出的结论。到了警局,孟之华才看见被她求救的店主也在,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感激的微笑,虽说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但是确实是在表达谢意。孟父在警局里闹,说他只不过是要把女儿带回去,不知道犯了什么法。警察也为难。孟之华确实未成年,孟父也属实是她的监护人,他要把人带走,警察局也没道理拦着。孟之华听了这话,吓得拉住钟怀音衣角不放手,小声又焦急地说:“您说了不会不管我的,应该不会食言吧。”钟怀音几时见到孟之华如此慌张,即便是两年前,她也未如此惊慌失措。他把外套披在孟之华身上,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告诉她:“别怕,有我在。我不会不管你。”几句话,就把小姑娘安抚下来。钟怀音和局长交涉,俩人一边吸烟,一边把孟之华的基本情况谈了个大概。局长也心疼她,但是更加为难,“怀音,不是叔不帮你忙,只是这忙实在没法帮。”钟怀音默了默,哑声说:“不用您帮忙,就请您给我留个屋子,我单独和他们说几句话,行吗?”局长想了想,答应了。钟怀音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有强权压人的能耐和习惯,只和他们谈条件。“左右你们是为了钱,收谁的不是一样?”钟怀音表现得自如,不露半分怯,“况且你们要是非把孟之华带回去,依她的性子,指不准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事情闹大,更不容易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