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惨美的面容下,早已体无完肤。
她被人虐待致死。
兰殊的心口犹如一柄刀刃划过,顷刻间血流成河,少女目光沉痛地望向天空,这一世,绝不能重蹈覆辙。
可要如何谋划,才能让阿姐离开郑家那个虎狼窝呢?
兰殊捏了捏鬓角,心里发愁,倚首靠在醉仙居的梁柱前,轻咬着拇指尖,左思右想了许久。
忽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兰殊不禁张手捂住了心房。
赵桓晋方才望向阿姐的眼神,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兰殊以前深读女诫,谨记着女子的礼义廉耻。
便是上一世,她后来亦察觉到了赵桓晋对于阿姐的留恋,却也不敢越过那些礼义廉耻,去促成一些违背三从四德的事。
可不论是她学的那些妇道,还是她口中滚瓜烂熟的女诫,都没能让她姐姐从深渊里挣脱出来。
所以,妇道,女诫,比之她姐姐的性命而言,又算什么?
上一世,是赵桓晋最终帮她查清了阿姐的死因,暗中助她报仇雪恨。
他还强行将阿姐迁出了郑家祖坟,葬入了赵家陵墓。
不得生同衾,只求死同穴。
有些事,兰殊不好谋划,但赵桓晋可以。
刑部尚书,国朝三品大员,他早已不是少时众人眼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爷。
只要他出手。
只要她敢劝。
残阳艳烈如血,不远处的相国寺,传来杳杳的暮钟之声。
兰殊遣退了回家的马车,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扭头朝着赵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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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晋哥哥留步!”
兰殊终于在赵府的侧门口,追上了赵桓晋的马车。
赵桓晋刚从车上下来,显然有些意外,愣怔了会,站在马车前,低低笑了声:“我还以为,殊妹妹刚刚一口一个大人,想必是嫁了人,才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喊下官了。”
兰殊扶着膝盖喘了口气,没有在意他的揶揄,先朝着他旁边的侍卫看了眼,慎重道:“小晋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赵桓晋看她一眼,还从未见过小丫头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禁微蹙了眉稍。
一入会客厅,赵桓晋屏退了下人。
见兰殊额有薄汗,他亲手提来了茶壶,还未给她倒上一杯茶水解渴,兰殊不避不讳地,直冲冲向他撂了句:“刚刚在醉仙居,姐姐掩着帏帽不见你,不是为了避嫌,她受伤了,怕被你发现。”
赵桓晋倒茶的动作一颤,杯中的茶水,洒了不止一两滴。
短促的沉默,赵桓晋握住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腕,将茶壶放下,回过头,直勾勾地探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