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以为她的意思是“我朋友的女儿”,眯着眼睛点点头:“那个是我孙女。”
她说的是小麻花辫,纪怀昨看过去,小麻花辫似乎有点嫌阮霁禾太吵,已经提着小桶去另一棵树下边挖。
阮霁禾皱皱鼻子,回望纪怀昨,似乎在诉说主动结交朋友却惨遭滑铁卢的委屈。
纪怀昨忍不住笑:“再试试。”
阮霁禾便又跟上去。
老婆婆前倾的弧度更大,似乎也很高兴有小孩子愿意找自己的孙女玩。
“她们看着同岁。”
是陈述句,也是问句。纪怀昨回忆着,有些不确定:“嗯,大概都六岁?”
老婆婆点头:“嗯,六岁,你们家的叫什么名字?”
“阮霁禾,光风霁月,风禾尽起的霁禾。”
“我们家的叫商镜黎,书上随便翻的,没啥特别寓意。”
似乎大多数老人都是随和的,在那两个小孩你追我赶地挪回最初的地方时,纪怀昨也听老婆婆谈了不少。
她似乎也很希望能通过纪怀昨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大人,留住那个看上去很不错的小孩子,能和自己的孙女做个伴。
但纪怀昨对别人总是保持戒心,并未透露太多,只是老婆婆一直在说。
商镜黎也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纪怀昨不太理解为什么现在年轻父母总喜欢草率地制造一个生命,又可以在离婚后把这个生命随便丢给其他人,再去寻找爱情。
商镜黎很懂事,最起码在老婆婆嘴里形容的商镜黎很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细心。
“我这么大岁数,和黎黎玩不到一块,跟不上她,要是有个伴儿就好了。”
纪怀昨看着那两个总算能一起挖土的小孩,缓和了说辞。
“嗯,她们能玩到一起,做好朋友,倒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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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好不容易被不嫌弃的阮霁禾看着商镜黎一下又一下挖土,却什么也不种,只是不停地挖,然后再填平。
她不理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理解就想问。
商镜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吵的小孩,看着阮霁禾,想起自己也见过她。
昨天还看见她被那几个小男孩数落,怎么今天就没心没肺笑得这么开心。
她可不一样,虽然同龄,但她经历过被抛弃,被嫌弃,更能看懂来自其他人的恶意。
她想,这大概是个傻小孩,就像搬过来之前邻居骂她的一样,是真正的傻小孩。
阮霁禾见她不理人,飞快跑到纪怀昨身边,在她提着的一袋玩具里翻出一个挖土机,和一个小卡车来,然后又迅速跑回去。
“你用这个挖,我帮你装起来。”她提议,然后主动把挖土机推到商镜黎面前。
商镜黎没玩过这些,这个小铲子都是奶奶给她捡的零件做的。
她有些新奇,但是习惯性拒绝别人的靠近,便闷声不吭继续挖土。
阮霁禾塌着脸,又是被“前任朋友”抛弃的不快乐,又是被“现任”朋友不理的孤单,心情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