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应天城的达官显贵走了一大半,城里变得安静了不少。
冬去春来,次年三月,长公主带着崔慧妃亲手缝制的衣服,还有景元帝给四公主雕刻的玉牌,以及鞑靼所需要的砖茶、盐等物,来到毅王所镇守的冀州。
长公主和四公主见面那天,草原的风很大,肆虐的风疯狂撕扯着万物,满地的野草仿佛被狂风扯住了脖子,拼命地摇摆挣扎。
长公主看着面前穿着鞑靼传统服饰、肤色苍白,身形瘦弱,眼角已经布满细纹的四公主,之前一直憋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云秀,你受苦了。”
云秀今年也才二十四,面容看着居然像是三四十岁的,若是和崔慧妃站在一起,旁人怕是以为四公主比崔慧妃还年长。
四公主见状,也控制不住泪水,连忙扭头擦眼泪。
之前没来之前,她曾经设想过好多画面,幻想自己如何面对长公主。
疯狂狰狞地控诉?
凄凄艾艾地卖惨?
佯装坚强地表孝心?
或者冷漠以对?
……
谁曾想,见到曾经的亲人,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泪流不止。
她想回家啊!
……
茫茫草原上,毅王带着士兵守在一旁,看着长公主和四公主抱头痛哭,沉默无言,冷眸无声地扫视了对面的鞑靼队伍。
听说此次“护送”四公主的乃是孟古最信任的王子阿鲁台,此人骁勇善战,已经是鞑靼内部孟古公认的继任者。
看来孟古是担心他们当场将四公主抢走啊!
对方注意到毅王的视线,神色倨傲,冲着毅王冷哼一声。
毅王同样冷飕飕地看着他。
鞑靼这边,阿鲁台见毅王不为所动,前面那两个女人哭的他心烦,但是又不能动手,总觉得太过无趣了。
阿鲁台眸光转了转,唇角露出一丝猖狂的笑,唤来身边的奴隶,小声吩咐了两声。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毅王,手中的马鞭使劲打了一个响鞭,声音一下子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毅王殿下,今日我那弟弟也来了,本王子看你实在无聊,不如将他叫出来,你们甥舅二人也抱头哭一阵。”阿鲁台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他周围的鞑靼人一听,配合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毅王微怔,很快就恢复正常,面色不善地盯着阿鲁台。
那边长公主和四公主正抱在一起哭,长公主听到鞑靼刺耳的嘲笑声,感受到怀里四公主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目光如刀,素手轻轻地拍了拍四公主的肩膀,轻声道:“不怕,不怕,有一日,你会回来的。”
“二姐,我……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四公主听到这话,眼泪又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