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口气,倒退着轮椅让出路,“进来说吧。”
宁嘉青坐到沙发上,伸手抚摸着微微凹陷下去的部分,上面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闻珏问宁嘉青是怎么找来陆炡住所的,他闭口不谈自己在疗养村坐到天亮,收到回复后开了一个小时车来到东南城区,又因门禁严密费了好大劲找人带进来。
只说了句,“托朋友。”
闻珏也没再追问,弯腰想把掉落在地上的薄被捡起。
还没碰到被子,蓦地被攥住了手腕。
他抬头,看见仅隔一拳之距的宁嘉青,伸手扯着他的衣领,眼神沉郁,声音透着阴冷,“陆炡对你做什么了?”
闻珏片刻茫然,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瞥见自己胸口和锁骨处的皮肤有几块透着血点的紫红痕迹。
这样子,竟有点像吻痕。
【作者有话说】
原谅宁哥的无知,谁让他29了还是处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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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珏只觉身心俱疲。
突然体会到与不会开口说话的植物独处的日子有多珍贵,不用与成百上千的人故作熟络,也不用像现在需要解释如此莫名其妙的事。
然而有时解释终究多余,沉默是一切最好的表示。
对于宁嘉青,他应该更早察觉到对方的感情,也该更早把话说清楚。
闻珏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扯开。
“宁甯顺利当选大臣,我们的承诺到期作废。因此我和陆炡什么关系,又做了什么,这是我的私事。”
平日温和不再,他的语气有些冷漠,“人的情绪必须严加控制,一味地纵容只会让自己脱离轨道。”
闻珏抬眼看向宁嘉青,“说给你,也说给我。”
很遗憾宁嘉青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无视掉对方的“循循善诱”。
他盯着闻珏片刻,低声说:“取舍之间选择取,还是舍,你还没听我的答案。”
下一秒,伴随不锈钢轮椅碰到茶几玻璃的“哗啦”一声响。
闻珏只觉天旋地转,失神间已被按在沙发上,旁边翻倒的轮椅颤颤转着轮子。
宁嘉青右膝跪在两腿之间的空隙,一手撑着沙发扶手,另只手攥着他未受伤的手。不便的身体像被钳制于牢笼,动弹不得。
逆着光的宁嘉青俯身看他,尔后伸手拽下宽松的睡裤。
那双罹受灾祸、柔软如柳枝的无用的腿,不加遮掩地袒露在对方眼前。
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伤疤,有车祸时撞击留下的伤口,有长达十公分的手术刀口,也有关节处形成的粉色瘢痕……宛如大小不一的蜈蚣蜿蜒。
回过神的闻珏想伸手去拦,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回。
宁嘉青低头,密而长的眼睫掩着眼里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