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铮话音刚落,就换来了陆文康烦躁的声音,
“我说了!把烟给我!”
那一瞬间,他的鼻腔呼出了名为愤怒的气体,怒不可遏的神情在瞬间窜上了陆文康的面庞,他在镜片之后的两只小眼睛瞪得浑圆。
那个模样……
那个模样就好像记忆里每一次,陆文康因为一言不合朝晏霞抡巴掌的样子。
然后结果显然易见,陆铮松手了。
所以,在这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清晨,一位父亲看起来对女儿最为正常不过的叮嘱,在陆铮的心尖却好似笑话一般。
年少不可得之物,真的会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吗?
这份从小渴望过的父爱,在这一刻俨然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父亲,她“可亲可敬可爱的父亲”,竟然不知道陆铮其实一点儿都不怕狗。
思绪中断,陆铮轻笑了一声,“晚上再见啦。”
她摸了摸那已经兴奋地顶出了半个铁栅栏的狗头,转身离开了小区。
……
“阿铮。”邢忆柏凑到陆铮的校服上嗅了嗅,“你最近身上有些怪味。”
“啊?什么味儿?”陆铮睁大眼睛,抬起胳膊肘,将自己上上下下地嗅了一遍,却无功而返。
“嗯……”邢忆柏好看的眉心锁在了一处,她凑到了陆铮的脖颈嗅了嗅,意味深长地说,“你好像糊了……”
“什么?!”陆铮惊得一哆嗦后,才反应过来邢忆柏口中说的奇怪的味道是什么意思。
她没好气地瘪了瘪嘴,“完了,我被我爸的烟腌入味儿了……”
生动的解释。
邢忆柏看着陆铮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听见陆铮罕见地抱怨了一通后,邢忆柏摸了摸陆铮的脑袋,“可怜。”
“忆柏。”
陆铮突然在餐桌的对面直起了身,炯炯有神的杏眼当中迸发出了一丝认真的情绪,“你说我要不要半夜把他抽烟的那两根手撅了?”
邢忆柏忍俊不禁道,“你认真的吗?”
“我乱说的。”
陆铮迅速地否定了自己的提议,烦躁地看向了窗外,“那我要怎么办啊……家里每天都是烟味,看一会儿书眼睛就疼得要命……”
窗外是沂宁市秋季也不会大片凋零的常青树,叶片在秋风的席卷下,摇摇欲坠。
陆铮定定地盯着那片叶子,她在等一个结果。
终于那片孤单的叶片,在秋风不懈努力的肆虐之下,成功脱离了枝干。
“……”这一回,邢忆柏破天荒地没有立即回答陆铮,她顺着陆铮的视线望去,入目的却只有那棵挺拔的常青树,以及在树上的那一片又一片翠绿的叶片。
良久,陆铮才听见邢忆柏低沉的声音,“只能忍了吧……”
陆铮没有回应邢忆柏的这句话。
因为她已经在心底做出了抉择——在改变不了现状的情况下,那就改变自己呗。
……
“哈?你在家不能学吗?”
林良辰听到陆铮的问题后,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眉头微皱,好看的五官以一种七拐八扭的姿态呈现在了陆铮的面前,并且他忽然拔高的音量也吸引了四周小部分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