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屋里摆得那些个瓷器物件,你们虽是用不得汝瓷这也罢了,怎得连定瓷也不是?摆出来白叫人看笑话。”徐海如在一旁陪笑,到底几番折腾,已然是囊中羞涩。这日她又硬着头皮,向姚夫人支帐。姚府两房并未分家,支出的是公用银钱。姚夫人看她又上门,十分头疼:“这个月你已经支了三次帐。”徐海如红着张老脸,支支吾吾:“公主她身娇体贵”看着二弟妹如今的处境,姚夫人有心点拨她:“纵然是公主,却也是你的儿媳。不必如此跌了辈分地捧高。二来,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句不中听的,她在娘家未必就如此奢靡。”“怎会,公主之尊”徐海如期期艾艾,看不透此中分明。“她如今是吃定你,才此番骄纵。等日后再有了孩子,岂不是更加作威作福?恐是日后,拿银钱都填不满。”不得不说,此方话,姚夫人说的是掏心掏肺。可到底烂泥扶不上墙,徐海如看着是点头应下,回头还是娇捧着儿媳。姚夫人叹了一声:“如今我身边没有现银,你先回去,我让严笳给你送去。”“那谢过大嫂子。”徐海如觉得身上一松,踩着碎步走远。正巧,严笳迎面走来。她问了二婶婶的安,脸带笑意地进了婆母的屋。身边的白灼提着一篮水果,老远就闻见臭味。“这水果是藩国的特产,是我严慧姐姐特意从王府送过来的。母亲,您尝尝?”姚夫人吃了一口,虽不是很喜欢,但是却满面笑意。严笳的孝顺是没得说的,比那公主强上数倍不止。日子都是只有自己过才知晓,二弟妹只赚了一个名头,娶回来的却是淘气精。又想起正事,姚夫人抹了嘴吩咐道:“你二婶婶来支帐,你待会儿给她送去。”“支帐?”严笳也是头疼:“公用的银子已经没有多少,这洞看样子是填不满了?”“谁说不是呢?”姚夫人叹了口气,摇着手中团扇感慨道:“到底是你二婶婶太过软弱。”又笑道:“和你过去有得一拼。”严笳闻言有几分羞意,火烧屁股般的起身,接过银钱笑道:“那儿媳给二婶婶送去了。”看严笳走远,身边的心腹嬷嬷不解地问道:“夫人手上明明有现银,为何绕了一圈,让严少夫人给送去?”姚夫人笑道:“等她日后掌家,麻烦事只多不少。让她提前历练历练,也算有个经验。”“这些个油胭脂不好看,味道也怪。我从前用的都是”赵舒尔话未说完,下人就前来通禀:“公主殿下,严少夫人送银钱过来。”赵舒尔一愣,身子开始不可控制的颤抖。手里的油胭脂跌落地下,她再也无心装扮,心中天人交战。若是不请进来,恐会得罪那个荷花精;若是请进来她的腿脖子仍在发抖。到底是妯娌,躲不开的。赵舒尔定了定神:“请她进来吧。”严笳笑意吟吟地进了屋内,指了指丫鬟托着的银钱:“这些钱你且先用着,不够再说。”有谁不喜欢银钱呢?赵舒尔脸有笑意:“劳烦弟媳。”“倒也不劳烦,就是弟媳心中有一事,不得不说。”严笳也没兜圈子,直言道:“公主身娇体贵,用些银钱本是不值得说的。可毕竟仲文堂哥现在只是个兵部员外郎,恐遭言官弹劾府中用度奢靡,到底对堂哥的仕途不利。你也知,姚言他领的给事中,据他同僚说,兵科给事中恐有大动作。叫人不得不多想啊。”“弟媳说的有理。”赵舒尔一脸受教,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乃当朝公主,谁敢弹劾?严笳看出她的敷衍,心里升起一计。等赵舒尔伸手欲从严笳手中接过银钱时,严笳特意补了一句:“这些银钱可不是普通的银钱”赵舒尔一惊,脑子瞬间闪现那些个精怪的法力。诸如什么毒蛇蝎子,皆是一个变换,就成银钱。此时这一盘子白银,顿时变得骇人可怖起来。看着严笳那一脸耐人寻味的笑意,赵舒尔觉得自己脖子上悬着把刀。礼品赵舒尔将银钱推了回去:“弟媳所说令人醍醐灌顶,房中还有些留余,这盘银钱暂且还用不上。”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可赵舒尔的脸部却在微微发抖。这荷花精定是法力无边,捏死自己一个凡人,再轻易不过。这些个毒蛇蝎子,哪敢放在身边?“嫂子体恤堂兄,弟媳不敢不从。房中还有些庶务,就先走一步。”等严笳走远,赵舒尔还仍有余悸。正饮茶压惊,又觉得茶水不够清冽,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茶?也能入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