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玆姚国公为国征战数十载,劳苦功高,乃大周肱骨之臣。特授予其麟儿姚童为世子,承袭爵位。钦此!”姚言听到圣旨,茫然地跌坐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又想起宋大人那封书信,他心里涌起一股仓惶无力之感。宋大人来信说,爵位可以袭承,但是落在谁那,就不好说。他当时嗤之一笑,不置可否。如今却已是板上钉钉。没有爵位,一个给事中算什么?让他日后怎么在众人面前抬起头?姚国公看孙子那般模样,也很心痛:“还不扶公子回屋。”姚言却一把推开下人,神志不清般地手一抬,指向姚国公怒骂:“你老不知羞也就罢了!如今还将爵位袭承给那个路都不会走的!如此偏颇,你可对得起我祖母?我祖母为你持家几十载,却抵不上这个女人一年!”“放肆!”姚国公横眉竖目:“这是圣上的旨意……”“我呸!”姚言已然有些失心疯:“若不是你从中谋划,谁又会信!”“你问问这合府,谁又会信!”姚国公叹了一声,其中曲折,他又能向谁说明呢?到底是自家孙子,又事出有因,即使这番不敬尊长,他也没有苛责。姚府终究不过是圣上的一条狗罢了!他姚慎振,对不起姚府列祖列宗。姚言已经在家宿醉十日,给事中的职也给撤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姚府嫡孙,如今只不过是家中一滩烂泥。他开始买酒,开始无所事事。严笳看在眼里,感到分外惋惜。姚言曾经是庶吉士,此职被誉为大周内阁后备军。纵使很低,却也是前途无量。只是姚言太高,心中落差太大。若是好好经营数十载,未必抵不上一个爵位。这话严笳说了又说,可是姚言陷在梦里,一副死不悔改且堕落的样子。假装睡着的人,是叫不醒的。本以为最差也就这样了。姚言却不知受谁的挑拨,开始烂赌起来。严笳藏起银钱,他却是翻箱倒柜,拿家中值钱的物件去抵赌资。如今姚府大房,是合府的笑话。这日妯娌聚在一起,李蔚然开始阴阳怪气:“这不是姑姐吗?还有心思在这呢?家里银钱够用不?不够的话,我支点呀。”众人抿嘴暗笑,却见严笳面不改色:“二嫂子既有这番好意,那妹妹就向二嫂子支个一千两。不知,二嫂子何时派人送银钱入姚府?”李蔚然攥紧手,“你!”谁不知,严吴氏将府中银钱卡得很紧。别说一千两,就是五十两,她也做不了主。“是你挑衅在先,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也不是个软柿子。二嫂子可记清楚了?”“况且我还有个出息的亲哥哥,领了和州通判。且甚得帝心,点了状元。我严笳再不济,也是有日子过的。从来不是二嫂子可以磋磨的!”说完此番话,严笳转身就走。这些个人,都是势利眼和墙头草,不结交也罢!况且嫂子也不喜这里和她们,如此更是没有与之往来的必要。李蔚然气血翻涌,将茶盏掷于地下:“严笳,你不要得意。有那么个夫君,你这辈子已经完了!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是呀,全京城谁不在看她严笳的笑话?既然他们盼着自己碾落成泥,她偏要走出一个柳暗花明。“白灼,随我去赌场!”一入祥扬赌场,严笳直奔目的:“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我来给你们送银子。”赌场的小斯摸了摸头,还是去后场告知老板。不过一刻钟,小斯就迎她们去了内场。“这位夫人,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自己管不住丈夫,却跑来我这儿。要么是哭哭啼啼求我,要么是气势一抬威胁我。我看夫人不像个软的,这是要来后者?”赌场的老板长得贼瘦,一副猴精猴精的模样。严笳听后摇头道:“恰恰相反,我是来给老板送银子的。”“哦,此话怎讲?”“我给你一千两,换你废了姚言一只手。”候老板愣了愣,“什么?”严笳接着道:“您开设这么大的赌场,必定身后有着得力的靠山。所以我才来找您做生意。这一千两,只要您答应,我可以当场就给。”“啧啧,真是好毒的妇人心。那我有什么由头去废他手呢?”“您可以说他出了老千。不必大庭广众,寻一条隐秘的巷子,就地正法。”见候老板犹豫,严笳再进一步:“他如今未袭承爵位,又没了给事中的官职。现在不过是姚府里一个吃闲饭的,难不成您还怕他?”“话不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