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骨子里已经不是不识柴米的千金大小姐了,自然知道这些书的价值,书本制作很困难,纸张很贵,再加上印刷书本是要用雕版的,用木料雕出内容来印,印过之后,这雕好的版是要废掉的,所以,有些读书人宁愿手抄都不要去买印刷的书籍,无它,太贵而已。
这高大的书架,许多的书本,也不知道所费几何,反正月婵知道,肯定不是个小数目,瞧着这些书就知道她的母亲文才一定不输男儿,可惜了,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了。
看过书架上的书本,月婵进了内屋,从里边寻到苏氏的灵位抱出来,放到北墙的案上,小心放置,恭敬之极。
放好之后,画眉已经不知道哪里寻出一个香炉来,放在苏氏灵位前边,月婵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烛,就着烛火点着,把一把香插在香炉里边,看着香烟袅袅,月婵有些愣神。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拜祭完太太就回吧!”画眉知道这屋子好久没有住人,没有什么人气,夜里风又凉,怕冻着月婵,就出声催促起来。
月婵点头,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拿出写好的心经念了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月婵年纪小,声音里满是稚气,可在念这卷经文的时候,又有点苍桑的感觉,很是矛盾,却出奇的吸引人。
画眉跪在月婵身后听着,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忍不住被月婵吟唱的经文吸引,好似回到幼儿时代,所有杂念皆无,真是四大皆空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月婵慢慢闭上眼睛,缓缓又坚定的念着。
月婵念的很慢,经文虽短,可念完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她睁开眼睛,拿起经文才要就着烛火烧掉,却听到吱呀一声响动,门被推开了。
月婵和画眉同时一惊,猛的回头去看,就见月婵的父亲,孟家老爷孟之文站在门口处,脸映着烛光,满是平和安祥。
“父亲……”月婵赶紧行礼,画眉也跟着月婵行素礼,嘴里叫着老爷。
孟之文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月婵身前把她扶了起来,又让画眉免礼。
月婵抬头,就着烛光打量自己的父亲,这时候孟之文年纪不大,还不到而立之年,显的很年轻,一身青缎长衫穿在身上,腰横玉带,清雅之极。
据说月婵的长相有三分像苏氏,七分像孟之文,仔细打量一下也确实是,眼睛和鼻子还有嘴巴等处都像极了孟之文,只有那脸型有些像苏氏。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月婵的容貌都是顶了尖的,孟之文自然相貌也是不差的,他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朗目,鼻子虽然不算很高,可也挺直,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
月婵打量一番,心里话,难怪刘梅哭死哭活要跟着父亲,父亲也确实是美男子了,关键是这一身清贵之气就很难得,是很吸引女人的。
这么一想,月婵又暗骂自己不孝,没有规矩,竟然这样想自己父亲,赶紧收敛了心思,小声道:“夜里风凉,父亲小心身体。”
孟之文低头看着月婵小小身体,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感觉手心一片冰凉,倒是心疼起来,知道天凉,竟然还在这大半夜里跪在地上,她可是才病愈,也不怕再伤风什么的。
“手这般凉,可是着风了?”孟之文虎了一张脸瞧着月婵,又瞪向画眉:“你是怎么服侍小姐的,大半夜带小姐来这里……”
孟之文还没有训完,月婵先说话了:“父亲,不怨画眉,都是我要来的,画眉姐姐拗不过我,这才跟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