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一听不乐意了,“小四嫂先回答的我,小侄子出来也该先是我的。”他朝着胤祯拔了拔胸脯,以示不服气咱们出去比划比划。就连一向刻薄的大阿哥胤褆都不住的说好,说老四你这个侧福晋好,回答的痛快,听着就舒坦。胤禛高兴的点着头,拉着几个小的,一帮子人以太子为尊,说笑着往前院走去喝酒吃席,款待前来祝贺的宾客去了。看着他们的笑脸,胤禩的心里十分不平静。他依旧是翩翩少年笑的温润如玉,可是熟知他的胤禟一眼就瞧出来了他的不痛快。他以为胤禩是不痛快汗阿玛的偏心,连给老四选侧福晋都选了一个这么好的,所以他拍了拍胤禩的肩膀,以示安慰。胤禩笑了笑,他回头看了一眼新房紧闭的门,转头向前走去。他不比任何人,可就是因为他出身不好,连汗阿玛都无视他。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正视他,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当初的有眼无珠,让汗阿玛承认他也是十分优秀,令他自豪和骄傲的儿子,让他额娘不用再因为出身卑微而躲在屋子里面哭。新房里的婠婠无声的笑了,她觉得成亲真是有趣的体验,说生就能生,以为自己是神仙吗?!不过婠婠很期待,她期待那个即将到来,和她骨肉相连,血脉相承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会好好培养他(她)。好好爱护他(她),将他(她)送上帝王的宝座。破而后立,婠婠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她放下了徐子陵这个人,可是她没有真正的放下对徐子陵的情,那份刻骨铭心的情。长安大街那一眼远远地遥望,她还是想着他,念着他,盼着他能记住自己的,但他身边的石青璇让她明白她感情的无望。婠婠被迫的成长,带了一些不甘和怨恨,祝玉妍的去世,徐子陵携着石青璇隐居避世,就连她唯一承认的对手师妃暄也超越尘世之情,达到剑心通明。只有她还对那份无望的爱情,念念不忘,直至千年。犹豫过,徘徊过,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严苛,这个男子有太多的女人,她这样的选择到底对不对?直到出嫁,伏在大哥宽厚温暖的背上,她才猛然惊觉,她在害怕。是的,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有天不能做到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害怕自己还是不能忘情于过去,害怕自己渐渐变得不像自己,害怕自己忘了自己是魔门妖女婠婠。但大哥的话让她不再害怕了,她的害怕茫然原来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额娘和庶额娘才会对她说那么多话,所以大哥才会说浑达奇家在她背后。在那一刻,她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不再将入世当做一场游戏。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婠婠觉得她现在所缺的就是顺其自然的平常心,她在千年荒芜的虚空中丢失了原本属于婠婠的勇气,不怕一切阻挡的勇气。她会慢慢找回自己,会好好对待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会好好筹谋以后的路。她会变成以前那个不怕一切的婠婠,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谈笑风生的婠婠,那个洒脱快乐的婠婠。也许有一天她会超越自己,她会将对徐子陵的情彻底放下,会让自己变得更成熟。也许到那个时候,她会回到长安,笑着对那个孤高卓绝男子说,子陵,我还是初遇你时的那个妖女婠婠。前院儿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即使你想刻意的不去听不去看都是不可能的。鞭炮噼啪响个不停,弦乐优美动听,还有那最开怀的笑声,无一不刺激着四阿哥胤禛后院儿的女人们。嫡福晋乌喇那拉舒兰笑得温婉得体,大方贤淑,她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来贺喜女眷的敬酒。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舒兰饮下去的女儿红是苦的,咽下的珍馐是涩的,但她依旧强撑着让自己笑,还要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因为,今儿是她们爷大喜的日子,汗阿玛亲自指下的侧福晋,好大的体面。舒兰初为人妇的时候也想过不嫉妒,做一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可是李格格的得宠,李格格怀孕,李格格生了个女儿,这些都像毒蛇一样在她心里嘶嘶的吐着信子,将她从明媚少女变成了蛇蝎夫人。成亲多年没有身孕,做为嫡福晋的舒兰压力很大,先是宋格格有喜,接着李格格有喜,舒兰害怕极了。她真的害怕庶子出生在嫡子前面,占了长子的位置。当她下定决心除去那两个孩子的时候她也害怕彷徨过,可以想到以后自己的孩子屈居人下,她的心就硬了起来。第一次杀人,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可舒兰还是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见到血肉模糊的婴儿,还有他们凄厉的啼哭声。第二次的时候,她渐渐不再害怕,也不在做噩梦了,她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她以后的孩子。成亲五年来,宋格格滑台两次,李格格滑台两次,她杀死了四个孩子。不,是五个,康熙三十三年,宋格格的那个女儿出生未满一个月便去了。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到了后来她竟然隐隐有了一种快感,她知道她家爷多想要个儿子,可是她不能也不愿让庶子生在嫡子前。不曾想李氏两次滑台之后居然变得精明了,大格格被她顺利地生了下来,虽然有些虚弱,但她总归是府上第一个有孩子的人,哪怕只是个女儿[综]炮灰的奋斗史全文阅读。没人知道那个孩子降生之前她不住的祈祷李氏难产,孩子是个女儿,整整一天她心里咚咚想着,快要疯了。谁也没想到,李氏没有除去,又迎来了新敌人。侧福晋家世虽不显赫,但也是上三旗的正白旗,正经儿的八旗贵女,是宋氏和李氏那等包衣不能比的。除此之外,她最为忌讳的就是这位侧福晋有个好身体,连天花都闯过去的侧福晋,足以令她忌惮,若她将来有了儿子,只怕她和她的孩子的地位随时面临威胁。嫡福晋乌喇那拉舒兰一边应酬着,一边盘算着如何拿捏那位刚进府的侧福晋。府中西苑东厢的李格格抱着不满一岁的大格格站在窗前,专注的听着前院儿传来的喜庆之声,脸色一片雪白。如今李桂兰只期盼着那个闯过天花的侧福晋是个颜色一般的,不然以后日子只怕不太好过。毕竟她家嫡福晋是个面慈心狠的,谁知道那个侧福晋又是个什么角色呢?她能安稳生活,靠的也只是四阿哥的宠爱,若是宠爱没了,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连续两次滑台,只保住了大格格这一个孩子,而且她还身体虚弱,时不时发热生病。李桂兰生怕大格格什么时候挺不住去了,若是那时嫡福晋再生下儿子,她可真就是出头无望了。轻拍孩子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原本快要哄得睡着的婴儿又弱弱的哭了起来,像是刚生下的猫崽儿般小声。李桂兰眼圈红了下,连忙哄着哼哼着再次哄起孩子,一旁的奶娘看着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隔壁的宋秀儿早就熄了灯火,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不住的抽泣。她是第一个跟四阿哥的女人,长得也是清秀可人,也曾在最初有过一段被宠爱的甜蜜时光。后来有了李氏,又有了嫡福晋,四阿哥一个月也至多到她屋子来上一两天,大部分日子都是李氏和嫡福晋平分。如今,又来了侧福晋,恐怕那一两天也会渐渐没有,她也会渐渐被遗忘在四阿哥不知道哪个角落,孤老一生。枉她曾经自不量力的想着自己是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怎么样他都不会辜负自己,可是看看现在?她还没有老得不能看,他就看不见她了。新房内婠婠在就在蓉儿的伺候下沐浴完毕,换上了银红撒花的立领宽袖对襟长褂,胭脂红六福拽地裙,并蒂莲累金丝点翠步摇斜插在松松绾就的随云髻上,自是一番气度风华,出尘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