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绪,她没事吧?”付初年一见来那人,上前两步急急的问道。
孔绪摇了摇头,拿起茶盏喝了几口,方才再次开口道:“能不能醒来先不说,这丫头烧的时间太长了,又撞到了头,就算是醒来了,只怕也会是个痴儿。”
付初年楞了楞:“怎么会!孔绪再想想办法,好好的想想。”
“救倒是能救,你速速将阿七叫回来,让他回天池宫的拿来九转还魂丹。”孔绪想了一下方才说道。
付初年沉思了一会:“还有别的办法吗?”
孔绪道:“九转还魂丹世间只有三颗,如今仅存于世的也就天池宫的那一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再说无论如何也要叫阿七回来,那丫头的脸被巨石划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上次用云池水做药引的去疤药,可就炼制了一瓶,你不说已经给了阿七了吗?……你说巧合不巧合,那伤疤居然和阿七脸上的伤的位置是一样的。”
付初年侧目看向内室的屏风,想了好一会,再次开口:“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天下那么多的奇珍异草名贵药材,难道非要用天池宫的不可吗?”
孔绪点了点头:“对,天下的奇珍异草是不少,可大部分还不是被天池宫历代的宫主搜罗了去,而且你该知道,这云池天下可就一个,快去派人将阿七传回来吧,越拖对这丫头越不好。”
付初年咬了咬牙:“我是绝不会找阿七,这丫头脸上落疤也好,痴了也好,我侯府自是会养她一辈子,就是不能让阿七知道这事!”
孔绪有点回不过神的看着付初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早晚阿七会知道,你这样做将来阿七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付初年站在屏风外,看着内室内躺着的孩童,沉声道“那就一辈子不让阿七知道……孔绪你想想办法,把这丫头的容貌换了,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留着原本的脸又有何用。”
孔绪猛然起身“付初年你疯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付初年猛然转身,怒声道:“什么孩子不孩子!阿七那时候可比她小多少了,他们不照样不放过!你怎么知道她长大后,不是第二个叶凝裳!”
孔绪呐呐的说道“可她是阿七一手带大的,阿七本性纯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怎会……”
“你难道想让阿七知道她如今这般模样?让阿七继续回那婀娜山的死人洞里过着活死人的日子吗?你怎么不替阿七想想,阿七本该比所有的人过的都好,可是这些年了,阿七守着那死人洞,守着那叶凝裳,得到什么?得到了什么?只得到了脸上那块怎么也抚不平的伤疤!”付初年满脸的恨意,双眸猩红的说道。
孔绪坐在原处,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茶盏,叹了一口气道:“我会尽力救治的,只是是好是坏,只有听天由命了,至于别的,一切等她醒来再说吧。”
“不行!不管是好是坏,她的容貌一定要换!”付初年撩起了衣袍,坐在了正坐上,看向一旁的付正伦:“大总管你的女儿身有隐疾,自小养在江南,如今是时候接回来了。”
付正伦楞了楞,随即应道:“是。”
孔绪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叹息道:“希望初年将来不要后悔才是。”
付初年看了一人内室床上的孩童,摇头苦笑道:“我只看如今……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最是年少轻狂时(一)
谯郡城落于天山附近,此处群山拔萃。
城外二十里是片连绵成海的森林,层峦叠翠的青山环绕谯郡城……此处群岭缭绕丛林纵深百里,乃边关重地易守难攻。这片山海丛林从古至今都像一座巨大的无法跨越的天然屏障,世代保护着谯郡城的子孙们,让他们在无数次历史变迁的战火烽烟中免遭劫难。
付家的本是谯郡城内有名的武学世家,历代人才辈出,在大奉开国天山一役,立下了赫赫的战功。
大奉建国后,并未忘记付家的功劳,赐镇北侯爵位,世袭罔替。
这几百年里,不管外面如何的变幻莫测,咱谯郡城内从古至今最最矜贵的仍然是付家历代的侯爷。
这一代的付侯爷年少时那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风流无度。真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待到这谯郡城有名的深闺小姐,舞姬名伶都爱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封留书,浪迹江湖去了。
当时的老侯爷险险的气的背过气去,这一走就是近十年,终于在老侯爷年近半百之时,才回到谯郡城,只是回来时,已有娇妻在怀。那之后没多久老侯爷便去了,浪迹近十年的侯爷居然一改往日的放浪不羁,将这谯郡城治理的更加的紧然有序。
不知是否是年少荒唐的报应,如今的付侯爷再没有往日的风流多情,异常的惧内,付夫人轻哼一声,付侯爷的两腿就止不住的哆嗦。以至于付侯爷至今虽只有一子,却连纳妾的念头都不敢有。
也曾有人去侯府提点侯爷夫人是时候给侯爷纳房妾室了,结果夫人还没说什么,付侯爷赶忙跑到夫人面前赌咒发誓绝无二心就差跪地求饶了,后来不但差人将那人打了出去,而且从此不准那人再踏进侯府半步。
如今咱谯郡城最矜贵的已经不是那个畏妻如虎的付侯爷,而是侯爷夫人的命根子——付小侯。
付小侯年仅十岁,已是诸多恶习于一身,吃喝玩乐,骄纵蛮横,强取豪夺,虽还不至于调戏良家妇女,那也只是年龄尚小,暂且不懂男女之事而已,想来再过几年,怕是连那□掳掠的勾当都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