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恨挣扎了几次,却没有起来,枝枝联想起那日无恨差点掐死醒之的事,便更加的笃定无恨也和自己一样是被醒之下药掠来的,她垂着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无恨起身未果,看着枝枝一只揉着后脑,他眸中的焦急越发的重了:“你,可是疼?”
枝枝抬起脸来,眸中有泪:“她对我下药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对你也下了药……你是不是很难受?”
望着枝枝的泪眼,无恨浅灰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不难受。”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很疼。”枝枝上前两步,一把掀开无恨的薄被,捋开他的胳膊和上衣,只见无恨苍白的皮肤上一片青青紫紫,到处都是被人掐过拧过的痕迹:“我亲眼看到她对你……你还骗我……”
一道光线刺过来,醒之昏昏沉沉的睁开酸涩的眼,有点迷糊的望着高空的太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猛然坐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了扶头,有点吃力的站起身来,用水袋中的水洗了一把脸,将栓在一旁的马套上马车,掏出两个馒头,跳上了马车。
枝枝听见动静以后,已再次钻进了被窝,佯装熟睡。醒之见枝枝仍然酣睡,没好气的捅了捅了睡在外面的枝枝:“起来,收拾一下要赶路了。”
枝枝骤然坐起来身来怒道:“好疼啊!你就不能轻点。”
醒之翻了翻白眼,侧目间对上了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醒之身形一顿,瞬时已是满脸的喜色,她手忙脚乱的越过枝枝,爬到无恨的软榻前,放下手中的馒头,伸手便要去摸无恨的额头,不想却被无恨扭头躲过,醒之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手尴尬的伸在半空中,良久良久醒之讪讪的收回手,安慰道:“你这几天大概会虚弱一点,等过几日就好了。”
无恨侧过脸来,眯着眼打量着一身狼狈的醒之:“滚。”
醒之怔然了片刻,她霍然回头看向来不及收回坏笑的枝枝,怒声道:“你和他胡说什么了!”
枝枝故作无辜的摇摇头,看着枝枝眼中的坏意,醒之怒火更加的膨胀,她一手拎着枝枝的衣领,反手将她朝外拖去,枝枝尖叫一声,呼痛连连。
“住、住手!”见枝枝喊痛,无恨冰冷的目中已布满了杀意,几次挣扎起身未果,生硬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焦急。
醒之回眸眯着眼静静的看着,无恨滚出软榻挣扎着爬向枝枝的方向,顿时忆起在七壁酒楼客院的种种,良久良久醒之冷笑出声,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酸涩和浓的化不去的悲哀,醒之一把将枝枝丢弃,上前两步,好不温柔的将无恨拖回了软榻,冷声道:“你若想她好好的,你就乖乖的躺好!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无恨听罢此话不再挣扎,任由醒之拖拽着,他半阖着眼眸掩藏着心中的杀意,身上的气息却如万年的寒冰冰冷刺骨,醒之不以为惧,她毫不温柔的将无恨扔在软榻上,盖好了薄被。起身走了出去,捡起缰绳,拿起皮鞭驱车而去。
马车刚起步,车厢内的枝枝就挪到了无恨的身边,她一脸关切的看向无恨:“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对你下黑手?”
无恨摇了摇头,越过枝枝看向门帘,浅灰色的眸仁中是从未有过的滔天般的杀意。
爱恨情怨一线天(二)
九月初,艳阳高照。
马车一路疾驰在大道上,连个遮掩的地方没有,赶了一上午马车的醒之被大太阳晒的头晕眼花的,满手的水泡已被缰绳磨破,血水浸湿了缰绳浑浊汗液与污渍让醒之的手疼的止不住的哆嗦着。
“喂!你想热死我们啊?!”枝枝掀开了车帘,没好气的说道。
醒之斜了枝枝一眼,装作没听到,又加快了点速度。
“马车里面又闷又热都可以蒸馒头了!你倒是逍遥,自己坐在车外面吹风。”枝枝见醒之不理自己,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再次开口说道:“喂!我热点没关系,可落然一直在冒虚汗,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了。”
醒之回头:“早上不是给了你们俩个馒头吗?”
枝枝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不吃,我就都吃了!那么干的馒头他能咽下去才有鬼呢!”
醒之斜了枝枝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片树林,马车微转,朝树林里跑去。马车刚停下,枝枝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坐在大树下用衣袖扇着风,醒之将马拴在有青草的地方,将车厢的布帘打开,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仍然躺在软榻上的无恨,他的脸色的并不太好,嘴唇也白的厉害,眉头拢在了一起,睡的极不安稳。
醒之垂着头皱了皱眉,拿起水袋就上了车,一进车厢醒之便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整个车厢内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醒之轻手轻脚的扶起昏睡中无恨,用汤勺一点点的朝他嘴里喂了点清水,喂完水后,醒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有点热。
枝枝见醒之跳下了马车,有点着急的说道:“今天吃什么?我刚才看了包袱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醒之走到车厢后面,在夹层里找了又找,并没有找想要的干粮,她把锅拿了出来,看了看车厢夹层的各种佐料:“升火你会吗?”
枝枝靠在树荫下,眼皮都不抬一下,大言不惭的说道:“不会!”
“那你去拾点柴。”
枝枝‘噌’的站起身来:“凭什么天天都让我拾柴?!你为什么不去!”
醒之一把拽住枝枝的前襟,不顾她的放声惊叫将她拖拽到远离马车的地方,狠狠的将她摔在地上,一脚踩在她的脖子上,厉声道:“你别以为无恨护着你,你就可以给我耍花样!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若是让我得知你再起什么坏心思,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去拣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