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差啊!至少据我所知,你的手下败将都可以组一支队伍了,还不满足?”耶律步其实很欣赏奚襄在射猎时的专注英姿,很美,也很令人心动。可是奚襄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欣赏她,他不想因为这种“纯欣赏”而引起奚襄对他不必要的误会,也不希望奚襄对他存有幻想。
“不满足的是你吧!”奚襄丢给他一记朗朗微笑,“贵为皇太子,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现在更好了,八族公主入宫任你挑选,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你干么还苦着一张脸,教人看了就讨厌!”
“我讨人厌?”他笑,这形容词对他来倒是很新鲜。
“不是吗?”她反问,“你已经够好运了,比你可怜,比你落魄的不知道有多少呢!谁像你还不知足!”
“你有透视眼吗?”耶律步还是笑,一点都没生气。
“我不是妖怪。”
“这就对了,你如何知道我不满足,如何知道我心里不快活?”他倒想听听奚襄怎么说。
“如果你满足,如果你快活,你应该窝在你的书房里看书啊!为什么肯拨时间找我出来赛马?”奚襄一针见血,“这证明你心中有事,你在困扰,你在烦躁,所以你必须找个管道来排解一下,而我,很荣幸的,被你挑中了。”
“好心找你出来,却被你说成城府这么深的人,真不值得。”耶律步不由得惊讶奚襄的解析力,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个性爽朗,不爱拖泥带水的新新女子,想不到她也有她细腻的一面,还相当的……相当的与众不同。
“算了,不跟你争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奚襄大方的挥挥手,率先驾马奔向日落的那一头。
既然他没有“谈心”的打算,她也不想追根究底,反正她都已经打算放弃他了,他的心事,让那八族公主去伤脑筋吧!
天!她昨天一定很失态!
童亿深完全没料到她会醉得那么彻底,直到早上头还昏昏的,像是什么东西嵌在她脑袋里似的,教她很难将脖子放松。
她是怎么回房的?她确定她绝不是靠自己的双脚走回来的,那么说有人“帮她”……
童亿深懊恼的闭上了眼睛,不用说,一定是耶律步。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再三告诫,再三提醒自己,她不能让身分曝光,却硬是在那个地位显赫的辽少主跟前失丁态,如果他聪明点,很容易发她不是男人。
身上的衣衫还整齐着,表示他不曾“动”她喽……
几乎是立即的,童亿深抛开了刚才那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耶律步不知道她是女子,何来“动”的念头?而如果他发现她是个女子,似乎也没必要趁她不省人事时,对她下手,毕竟身为一个皇太子是不会太寂寞的,他必然有太子妃,有嫔,有妾的不是吗?他没理由对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起什么念头。
像他那样出色的男子,只要随便一招手,相信主动对他扑过去的女人数都数不清,而她,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被他救回来的人罢了,他这么细心的照顾,全是出于他的内疚,是对她的无辜受伤的补偿……
叩门声打断了童亿深的思路,她急忙跳下床,随便抓起一件风衣披在身上,为了掩饰凌乱的发,她还拉上帽子,虽然有点可笑,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进来。”她清了清喉咙。
“童公子,早。”晓青笑容可掬的向她问安。
晓青是这几天被派来服侍童亿深的丫鬟,由于是汉人,在宫里的地位极低,过去都是在御厨里干些粗活,能够到皇太子的寝宫来工作,这对晓青来说似乎很重要,这代表着她的地位提升了,那些巨大,粗鲁的契丹婆子们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大声吆喝了。
“有事吗?”童亿深不露痕迹的吁了口气,走到椅上坐了下来,暗忖,幸好进来的不是耶律步,否则她这模样……
“童公子,你很冷吗?”晓青热心的问,“要不要我帮你再生盆炉火?那样可能会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