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间醒来,他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觉,浑浑噩噩站起来。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为他照亮了路。高高的桥上,孤单而绝望的身影一跃而下。庄宴拍完这部分,周围都在说恭喜杀青,跳河的剧情已经提前取景拍过,他今天只拍了被暴打和踉踉跄跄走在月光下的片段。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还带着化妆师给化出来的血和伤口。司南走上来递给他水和毛巾。他接过,司南想帮他脱下已经脏了的外套,被庄宴下意识躲开。司南一愣。庄宴睫毛颤动,呼吸微微急促:“我自己来。”他用湿毛巾捂在脸上,掩藏了脸上痛苦的神色。庄宴杀青庄宴杀青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应坤。在剧组待了几天把他憋坏了,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能安分下来的,待三天已经是极限。刚杀青,他就迫不及待问:“能走了吗?”庄宴把湿毛巾一把甩在他怀里,脸色如常:“还有一个采访。”“又采访?”应坤皱着眉抱怨:“你们当明星的怎么比做生意应酬还多。”“那不是应酬。”“那你说是什么?”庄宴扯动嘴角:“非要说的话,你就当成是营销吧。”“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导演把片段看完来找庄宴,都是一些客套话,大意也是恭喜杀青之类。他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往应坤身上看一眼,有些忌惮,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走之前夸了他一顿,说是表演很细腻,进步越来越大了。庄宴笑着跟导演寒暄,却忍不住想,原来对着镜子练习还真管用。符文州诚不欺我。他笑了笑,被应坤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还带着一句嘲弄:“你丫笑什么呢!怪渗人的!”“我笑了?”“笑了。”庄宴摸了摸自己腮帮子。这三天应坤带着一个保镖,大大咧咧往片场一坐,比导演都要气派,他在等庄宴,大家都知道。现在庄宴杀青了,代表着能把这个大少爷送走了,导演尤其高兴,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等到第二个采访结束,庄宴和司南,带着应坤还有许鸣杭离开了烟城。庄宴乘坐飞机是一件危险系数非常高的事情,应坤直接打电话雇了两排保镖,一个个带着墨镜往庄宴身边站,将他堵了个圈。他觉得特好笑:“你确定这样不会更显眼吗?”应坤直接承认:“会啊。”紧接着又说:“会又怎么样?没人碰得着你啊。”这倒是有道理,庄宴咧嘴一笑:“成,明儿的热搜老子预定了,庄宴机场耍大牌。”司南抬手推眼镜,把这件事记了下来。于是两排保镖护着庄宴,把他安全送上了飞机,以往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机场,这次被保镖开辟了一条路。他得了趣,转头向司南建议:“我也想要这样的保镖,二十个。”司南头也没抬:“公司不会同意。”庄宴:“……”猜到了。“除非你自己掏腰包。”“那还是算了,我觉得几个黑粉还给我造不成生命危险,司南你别这么危言耸听。”庄宴不要脸一向如此,司南也不在意被他推锅,静静地翻阅工作行程。飞机上,司南通知了下一步工作行程。“明天有一个广告代言,回公司先签合同,明天去代言视频。”庄宴无聊嚼了一颗糖,含含糊糊地说:“你什么时候接的?我怎么不知道?”司南没怎么解释,只说:“你拍戏的时候。”“怪不得你那么忙。”庄宴诧异地看他一眼,眼底有淡淡地乌青,看样子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他嘴巴动了动,有点不习惯地说:“辛苦你了,谢谢。”“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我要对得起自己拿的双份工资,而且我付出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们现在是共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成功把庄宴心里那点感动折磨没了。“好的!别说了!我明白!不谢了!不谢了行吗?”司南闭上嘴巴。隔了一条过道,应坤拍拍他的肩膀。庄宴扭头,“干嘛?”他指了指司南,笑着说:“你这助理哪儿找的?”“不是助理,是经纪人。”应坤话里话外不怎么尊重司南,庄宴故意用这话抬一抬司南的位置,司南为了他忙前忙后,在应坤这儿总不能是个被取笑的对象。可他才刚说完,司南认认真真辩驳:“是助理,也是经纪人。”庄宴:“……”得嘞,惹不起。“助理兼经纪人还是经纪人兼助理?”应坤说。